墙之隔。
陆时洗完澡,湿着头发没擦,坐到书桌前。
桌面上摊开卷子还没写完,他拿根铅笔开始解题。
台灯白色光只笼罩住他身前小块区域,身后俱是黑暗。
手机振动。
手里捏着两瓶补血口服液。
他插上吸管,递给陆时,懊恼道,“快快快,多喝瓶,也怪,太不克制!你要是贫血怎办!”
陆时懒得伸手,就着楚喻手,低头两口喝完,评价,“味道奇怪。”
“味道奇怪也要喝,已经让食堂厨师熬乌鸡汤,明天拿保温杯给你装过来。”
又说两句,楚喻打个哈欠,“好困,要睡,明天见。”
楚喻手抓着陆时衣服,视线落在刺眼路灯上,不知道是说给陆时听,还是说给自己,“大概还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这轻易地就被人放弃。”
“会帮你。”
陆时将车停在路边,长腿撑在地上,回身看楚喻。
“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准哭。”
楚喻又被句话戳炸毛,“又不是哭包爱哭鬼!哪有这容易哭?”
“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
“真?”
“嗯。”
回程,陆时骑车,速度很慢。
余情绪,只是道,“要安慰吗?”
“什安慰?”
“你想要什安慰?”
楚喻时间也想不出来,试探性提议,“……抱下?”
“好。”
陆时看眼,是认识号码。
他没接,继续解题,任由手机震遍又遍。
直到将最终答案写在题目下空白区域,陆时才按下接听。
“陆时,是不是不准备接你爸电话?你礼貌呢!你教养呢!真以为有那
回到寝室,楚喻快速冲完澡,穿着睡衣,倒在松软床上。
骑车时过于兴奋,四肢疲软到现在才算完全漫上来。
他闭眼准备睡觉,隐隐闻到有点熟悉味道,撑起身,看见随手仍在床边黑色薄外套,才想起,衣服没还给陆时。
坐会儿,楚喻鬼使神差地,把那件外套拎过来,放到枕边。
重新躺下,楚喻攥着寸布料,睡得安稳。
陆时轻笑,重新坐好,“手抱紧,小哭包,回学校。”
先去还车,又打出租,翻墙回学校。
走到宿舍门前,楚喻忽然想起来,“你等等!”
他快走两步,把寝室门打开道缝,挤进去,“砰”声把门合上,不给陆时窥见里面机会。
门内阵声响,很快,楚喻又开门出来。
夜风很轻。
楚喻靠在陆时背上,安静许久,忽然问,“假如,是说假如,真考到年级二百二十名,甚至前百二十名,前二十名,妈会不会……会不会看眼?”
“想试试?”
“嗯,想试试。”
重装摩托车挟裹着引擎沉沉轰鸣声,冲进隧道。凌晨时刻,没有别车辆。隧道顶端橘黄灯光落下来,像被切碎夕阳光。
在楚喻还没反应过来时,陆时便付诸行动。
他倾身,伸开手臂,抱住坐在重型摩托车上、裹着黑色宽大外套楚喻。
手臂收拢,楚喻陷在陆时怀里。
鼻尖萦绕,是有两分熟悉洗衣液干净味道。
楚喻僵住,没敢动,好会儿,才放松下来,将下巴搁在陆时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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