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游盯着山体不甚清晰轮廓,哑声道,“他会冷。”
听见这句话,曲逍然没再劝,伸手拍拍谢游肩膀,“陪你等。”
夜越深,山里气温就降得越厉害。曲逍然往手心里哈哈气,想起谢游听见消息时骤然苍白脸,掏出手机打电话,连拨号手都在颤,后来从他办公室慌忙出去,更是脚步踉跄,步子都迈不稳。
路推所有工作,调动所有能调动有帮助资源,用最快速度到余年在地方。看见山石堆积小路,身形有几秒僵硬,眼底像是充血。要不是死死拦着,估计早亲自去搬乱石。
看着神情紧绷、唇色苍白谢游,曲逍然突然就发现,谢游对余年感情,或许比自己想象还要深些。
余年连忙站起身,“也起吧,正好看着学学!”
直到天色擦黑,四周也是静悄悄。中间有三次余震,滚不少落石泥土下来。两人找个背风安全位置坐下,升起火堆,倒也不受山里寒气。
“下午那鱼小很,吃好几条也不见饱。”严树拢着外套,絮叨,“也不知道老婆孩子怎样,哭没哭。”
余年手里拿着根树枝,拨拨火堆,也在想,不知道郁青和谢游担心不担心,孟远和施柔他们怎样。
山上。
样。
他又拿手机出来摆弄两下,发现还是没信号,只好作罢。
两人没敢到处走,就在原地坐着,注意着周遭,找话题聊天。
“严叔,您家里有两个孩子?”
“对,孩子生晚,双胞胎,都是小子,现在在上小学,成绩还不错,就是皮得很,气得想揍人!”严叔说起家里,笑容很快就温和下来,泛白嘴唇也多血色。他又问余年,“你呢,有对象吧?”
不是时新鲜,
曲逍然裹件厚外套,抖抖索索地说话,“这山里入夜真冷!冷风钻骨头缝里样!”他站到谢游旁边,起看着施工现场,“专家怎说?”
谢游动也未动,双眼紧盯着搬移山石器械,眼睫上像是沾染寒气,“天亮前能把路打通。”
听他声音沙哑,穿着单薄西服衬衣,就像被钢条撑着勉强在夜色里站得笔直,口气松下来就会倒下去样。曲逍然担心,“要不要帮你拿件衣服?”
“不用。”
“好吧。”曲逍然看看时间,劝道,“你别急,最好救援专家在,最好器械你运过来,医疗设备也齐全,什都准备好。而且当时他们在下面,还有本地向导,余年肯定没事,不会受伤。”
“还没呢,不过有喜欢人。”余年指指手里拿着竹筒,“给他带回去,想让他也尝尝。”
“不错不错,会体贴人,你未来对象有福气啊!”严树没那紧张,又拉着余年说不少这座山传说。
说着说着,严树又叹气,把心里担忧咽回去,只道,“这地震,不知道多少人会遭灾。”
“是啊。”余年扯扯手里草茎,发会儿呆,忽然想起以前外公教自己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粟”,人在这世界上,确实渺小又脆弱。
严树拍拍自己脸,先起身,“先不想这些,你等着,叔去帮你抓点鱼上来烤着吃,填填肚子!也不知道多久能上去,怎也不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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