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告诉谢游,有个喜欢人,那个人是你。
身体太过疲倦,余年抱着腿,下巴枕着膝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耳边严树絮絮低语声,也逐渐低下去,听不清。
不知道过多久,余年突然从不深睡眠里惊醒过来。
天色依然黑黑漆漆,连丝月光也没有
曲逍然眼睛酸,他忽然就想起来,接到谢沥出意外消息时,谢游也是茫然地抬头,问他,说,“逍然,是假,对吗?哥哥他还说要来看,听新写曲子,所以是假,对吗?”
忍着喉头艰涩,曲逍然连忙点头,故作轻松道,“肯定,余年肯定会没事,肯定。”
谢游好会儿,才应声,“嗯。”
火堆已经灭,只剩点点火星还在黑暗里闪烁。余年没睡着,发现严树翻几次身,他轻轻开口,“严叔?”
“你也没睡?”严树翻身坐起来,拍怕身上草叶,“之前都不敢提。但这心里啊,慌得很,眼睛闭上,就是老婆孩子全身是血模样,怎都睡不下去。”
也不是短暂发自荷尔蒙迷恋,而是真放在心上,在心尖尖上,碰下,就会痛彻心扉。
碰碰谢游冷冰冰手,曲逍然轻声道,“松松力气,要是你手掌心被指甲掐出排血洞,你说你家年年有余看见,会不会心疼?”
谢游沉默瞬,松开紧握不知道多久拳头。
曲逍然呼口冷气,“刚刚山下来消息说,孟远伤手,余年那个助理脚扭伤,都已经做处理,没有大碍。让他们就在山下休息,别上来添乱。郁青听见消息就往回赶,但她拍戏地方实在偏僻,可能明天接近中午才能到,知道在现场,还拜托,找到人定告诉她。”
又说两句,曲逍然看着唇线紧抿,像雕塑样谢游,用手肘撞撞对方,“兄弟,别声不吭,你这状态,有点慌。”
余年看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他按熄屏幕,接话,“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有眼睛。”
“是啊是啊,那两个孩子皮,但心地好,放学回来看到路边有受伤小鸟,也会小心地捧回来,等伤治好再送回山里。媳妇也是,邻居有事,能帮就帮,从来不躲懒……”
余年听着动静,“救援队应该已经到,听见有机器声音,说不定等天亮,们就能上去。”
“那就好那就好,”严树点头,又念叨,“天灾人祸,真是说不准,说不定哪天就死。刚刚在想,要是这次真死,不甘心!还没见两个皮小子读书上大学,还没给媳妇买她喜欢那件羽绒服,还没去见那个几年没见过拜把子兄弟……”
余年安安静静地听着,在想,他要是死,会有什遗憾?还没把遗失文物找回来,还没把答应帮郁青写歌写好,还没跟老师说句抱歉——
谢游这才出声,“没事。”
骗鬼呢说没事?
但他这兄弟已经不像以前,他仔细观察表情,也看不出来什。曲逍然在心里叹声气,没再追问。
隔许久,他听谢游涩声开口,“逍然,他会没事,对吗?他不会像哥、爸他们那样,悄悄地就走、再也见不到,对吗?”
句话说完,尾音像是散进山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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