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觉,原来这世上有人未曾读过几本书,却也并不叫人觉得面目愚钝、厌烦不耐。
而有些人,整日里名师相授,读书无数,却也依旧叫人觉得木讷不堪,愚笨至极。
晋朔帝顿片刻:“朕既听得夸赞之言,也听得逆耳忠言。”
孟公公顿下,就在其他人也跟着发愣时候,他飞快地反应过来:“去搬张凳子来给钟姑娘。”
庄妃听,五官都扭得像是要飞出去。
“陛下喜欢听夸赞之言,还是逆耳忠言,……不是陛下肚子里蛔虫,也说不好。”
祁瀚怔怔望着她侧脸,喉中吐不出声音。
他这表妹怎瞧着瞧着……就越叫人本能地生出分怜惜不忍来?
钟大人看着女儿,颗心都软,心道,女儿到底年纪还小呢,原先整日拘在府中,只相交个太子,因而养成这般纯善心性……
晋朔帝喉中低笑声:“若是要听这逆耳话,钟姑娘又该要说什?”
倒也不算太过愚笨,总比三皇子强上些。
只是晋朔帝并未理会他。
这位尚且还年轻帝王,依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钟念月,像是要将这充斥着别开生面新鲜劲儿,脆生生小姑娘,整个都剖开看清楚。
比较之下,三皇子与太子之间那幼稚且生嫩,连台面都上不得,仿佛小姑娘扯头花般行径,实在叫他提不起丝兴致。
这大殿被难言静寂牢牢笼住。
“念念,休要胡言!”钟大人立刻喝道。
孟公公心说,这话倒也不对。那也不叫胡言,陛下相貌,确胜世人远矣。只是从前无人敢说这样话罢。
晋朔帝此时盯着钟念月抿唇不语,时间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饶是钟大人再稳重,这会儿额上都缓缓流下三滴汗水。
宫中拢共有三位皇子,却并无位公主。
钟大人长舒口气。
不错。
在陛下跟前,遮掩隐瞒、畏缩慌乱,都是愚蠢行径。唯有坦荡陈词,肺腑之言,方才能在陛下这里,得到丝宽和。
孟
钟念月娇声道:“偌大宫殿,怎连个凳子也没有呢?”
晋朔帝:“这便是逆耳忠言?”
钟念月点点头,她并不怕他,在他跟前还有几分娇憨味道。
钟念月细声细气道:“是呀,如今才读两本书,也不考科举,也做不得官。于来说,这便是逆耳忠言。”
晋朔帝目光在她面上打个转儿。
“陛……”庄妃刚起个头。
钟念月便又嗓音清脆地开口,她话是看着钟大人说:“爹爹,夸皇上,皇上该是高兴。”
庄妃咬牙怒视。
这小姑娘嘴甜得厉害,什话都叫她捡来说,连陛下态度都叫她说!
钟念月顿顿,微微垂首,她似是怀揣着少女派天真,无形间好像有两只兔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自然,这只是这样想。”
晋朔帝养儿子如养狼崽般,彼此之间实在谈不上有多浓厚亲情可言。
大臣们女儿,能见到他也并不多。
就连王公贵族,甚至是他母同胞姐姐生下女儿,也很少出现在他跟前。
“父皇……”祁瀚陡生股勇气,再按捺不住,主动出声,想要将话茬带回到三皇子事上去。
晋朔帝分他点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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