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人点头应道:“是呢,原先不是这样。庄子上主人,有些银钱,每年也要买些银丝炭来烧。可是去年闹雪灾,有些富户便搬到别处去。这慢慢地,也就没什铺子卖……这东西贵得厉害,莫说寻常人家,就是那富户,也不见得能天天在每个屋子里都烧满。”
祁瀚唇动动,闭嘴。
他太子府上用都是好东西,自然不知晓连个炭也有用不起。
晋朔帝低低应声:“嗯。”
他虽然觉得太子蠢些,胆子小些,但也没有因着这种种缺点,真要太子这着熬死。
太医写方子,用随身带药材熬药。
祁瀚捧着碗饮而尽,面上多少有些臊。
他竟然连表妹也比不过!
等用膳,众人要入城。
太医道:“殿下怕是留在此地歇息日更好……”
又哪里像是生病模样?
祁瀚:“……”
他喉头哽哽,迈出两步,却又是晃晃。
“病?”晋朔帝这才分些目光给他。
祁瀚点点头,寻把椅子坐下,生怕自己会儿在钟念月面前摔,面子里子都没。
表妹模样从他脑中掠过,祁瀚便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担心她出事。
祁瀚疾步往前厅走,想要去寻晋朔帝,请他派人去寻……
太医无法,只能又喘着气跟上去。
这主仆行人都是形容仓促,还没踏入厅中呢,祁瀚便听得声:“对,将这个切碎放进去熬煮,最香。”
那是钟念月声音。
,张嘴都结巴:“公、公子……”
“床上没有人啊!”小太监惊叫道。
祁瀚晃晃,勉强站住:“你说什?”
小太监也慌:“大半夜,这表姑娘能去哪里啊?”
太医愣,干巴巴道:“这把守都是些好手,是决计不会出意外。”
晋朔帝还是下令,将祁瀚留下来。
祁瀚好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能顺从地应。
钟念月便与庄子里人留着块儿烤红薯。
见晋朔帝往外走,她还抬起头来道:“等同徐叔学好,便
祁瀚咬咬牙,摇头道:“不,并入城吧。也并非发起高热,走走,兴许出出汗就好。”
他说着,还又添句:“表妹屋中缺炭盆,总该要进城采购些银丝炭来取暖才是。”
晋朔帝掀掀眼皮,淡淡道:“清水县中没有银丝炭卖。”
祁瀚面上更加臊红。
他想问为何,但又怕旁人惊讶他竟然连这也不知道。
太医见状,心道可算能给这位主儿诊治,于是忙走上前。
他们这拨随行人,并无什王公贵族。
那些娇贵主儿,都跟着大皇子呢。
众人多是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出来,身体自然硬朗。
这样瞧下来,竟然只有祁瀚病。
“表妹!”祁瀚步跨进去,声调不可抑制地往上拔拔。
时间,厅内众人都朝他看过来。
钱昌低声提醒道:“公子何故散发?”
祁瀚站住,只见钟念月还是昨日那身衣裳,依旧裹着披风,围坐在炉子前,眉眼被火光映得十分瑰丽。
她面颊红润,眉眼如水。
祁瀚已经听不见。
他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头也痛,胸口也痛。
怎办?
回去如何交代?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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