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丢开帕子，抬手按在她
发顶。
他并不大会安抚人，晋朔帝只是看着温和，实则少有什
温情动作。
他尝试着揉
下发丝，再摸
摸。
低声问：“疼？”
钟念月呜咽着张嘴咬口，却是只咬着衣裳。
如今陛下没有别动作，致是先冷静又理智地审视起钟家姑娘，这反而说明……
说明陛下不再仅仅是将这小姑娘当个小玩意儿。
其他人不知其中缘故，只觉得那坐着君王，实在不怒自威，冷酷慑人。
钟念月哭不知多久，想是哭累，她手揪住晋朔帝衣襟，软绵绵地倚靠上去。
晋朔帝此时终于出声，他道：“打热水，浸湿帕子。”
那眼泪串接串，断线珠子似。
太医愣愣望着，心道这钟家女实在好颜色，哭起来，便要将人心都哭碎般。
钟念月越哭越伤心，她唇微微张开，没有再咬晋朔帝。
这会儿喉中跟着发出低低呜咽声。
声声，都正落在人心尖上。
钟念月咬得紧紧，连身子也缩作团，如受惊，瞧着更见绵软。
太医没什眼力见，急急吼道：“这、这……快瞧瞧老爷手，可咬伤着？”
“无妨。”晋朔帝似是还觉得稀奇，还摸下她牙齿。细密，整齐，咬人并不大疼。
跟刚长牙小奶猫似。
太医应声：“是。”这才干巴巴地退回去。
口气，道：“姑娘定是觉得苦呢。”
说着，他手上却是不停，接着喂。
这几口喂下来，钟念月巴掌大脸立时皱作团，眉心与轻颤睫羽，都透着十足可怜巴巴。
等药见底。
钟念月唇动动，口咬在晋朔帝手上。
她呸呸吐出来，眼泪又刷刷落下。
晋朔帝微微蹙眉。
不让她咬，她便委屈难过？
孟公公低声道：“姑娘这会儿还混沌着呢，只怕不知道
宫人连连应声，立即按吩咐办去。
等热水打过来。
孟公公拧帕子，递到晋朔帝手中。晋朔帝这才捏住，低头为钟念月擦起脸。
擦着擦着，也不知是痒还是依旧难受着。
钟念月虚弱地扭扭脑袋，然后头扎在晋朔帝胸口。
晋朔帝抽回手，并没有立即为她拭去眼泪。
他默不作声地盯住她模样，看着她哭得伤心欲绝，睫毛都被泪水打湿得凌乱不堪。
旁孟公公突地打个怵。
他大胆抬起头，先瞧瞧晋朔帝模样。
他到底是伺候陛下这久，因而清楚明白地知道，陛下感兴趣玩意儿可以有很多，但那骨子里永远只填着薄情冷酷。
钟念月咬两口，大抵是觉得不大好使力，也着实使不上什劲儿。
她眼角立时滑落行眼泪，挂在下巴上，欲滴不滴。
孟公公呆住。
晋朔帝也顿住。
见她吐血倒下，也不及这串无声无息眼泪，混着委屈巴巴，悄然砸落在人心间。
旁宫人见状，登时心下惊骇，差点腿软跪下去。
钟姑娘可真敢下嘴啊！
孟公公觑觑晋朔帝脸色，见他没有动怒，孟公公便也没有急着伸手，只哭笑不得道：“姑娘这会儿想必正觉着委屈呢……”
晋朔帝动下手指。
没能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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