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钟念月轻轻叹口气,提提裙摆:“走罢。”
三皇子与钟念月说些什话,转头便落在晋朔帝耳中。
底下人不好评价三皇子行径,那毕竟是皇储呢,于是只学那些话,便未再开口。
“她不高兴。”晋朔帝道。
这罪过,自然是不能往三皇子身上算。
三皇子惊疑地看看她,道:“你姨母被你所累,你难道没有半分愧疚?”
钟念月心道愧疚什?是晋朔帝接入宫来,拿惠妃作个筏子。
惠妃又欢喜得很,巴不得晋朔帝用用她。
骂吧骂吧,太后多骂几句都好,左右都是惠妃受着。
三皇子脸色好番变幻:“你这女人,不仅没有规矩,也没有心肠。”
且看那惠妃娘娘,如今望着姑娘,真好似盯着什香饽饽般,口个心肝儿,恨不得将手里东西都掏给姑娘。
这厢话方才说完,那厢便见行人拐个弯儿,与她们迎面撞上。
来人步履滞,先挑起眉毛,口吻多少有分阴阳怪气:“钟姑娘又入宫?”
钟念月懒怠地掀掀眼皮,分他点目光。
跟前站着是三皇子。
晋朔帝口中所说,钟念月身子大好,便等来年秋猎,带她到圈养围场里吃烤肉去。
但到入秋时,钟念月身子就又弱些,于是这事便往后搁置。
于是这等,却是生生等到第三年入春。
钟念月每日里养着身子,便等同于要个人坚持不吃炸鸡、不烫火锅、不喝奶茶,什烤串海鲜宵夜,统统远离,日复日。
钟念月走在皇宫里,望着远方落日余晖,突然站定,道:“实在无趣。”
孟公公想想,道:“恐怕是见着三皇子,便想起秋猎事告吹,心里觉得委屈呢。”
晋朔帝低低应声:“嗯。”便没有再开口。
孟公公时也拿不准陛下心思,便也跟着闭嘴。
去年,沿海有水寇作乱,又有两处州府遭天灾。晋朔帝先后派出大皇子、太子,受老臣相
钟念月这才淡淡道:“殿下好心肠。”
三皇子听这话,只觉她在讽刺他。只因昨个儿方才有大臣,指他身边伴读打人,他身为皇子,却漠视而过。庄妃为此狠狠骂他。
三皇子不愿再迎面与钟念月起冲突,主要也确实怕钟念月会儿不管不顾压着他打。
于是甩袖子,走远。
心底却是禁不住想,父皇何时才会知晓这人真面目,是何等冷血无状呢?
他身量渐长,但因为比钟念月还小岁,男孩子本就发育要迟缓些许,因而反倒还不及钟念月高。
打从那日受罚后,三皇子就未再回到国子监,高大学士接手他所有课业。
他心中记恨,倒也不奇怪。
见钟念月半晌不接话,三皇子不由又冷笑道:“惠妃待她外甥女倒实在是好,听闻前两日皇祖母都将她唤去敲打番……”
钟念月还是没接声。
今日跟在她身边是书容,书容忙问:“姑娘觉得什无趣?”
钟念月:“这日子。”
不能好吃好喝,实在是叫她待腻。
书容张张嘴,着实难以理解:“姑娘每隔几日便要入宫,谁人能得这般荣宠?这样日子……”怎会无趣呢?
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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