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玩小半个时辰牌。
那厢晋朔帝等不到她,便垂下眼眸,唤个人来问:“姑娘人呢?”
“在、在那个真宣平世子马车里。”
“是吗。”晋朔帝只说两个字,便没有再出声。
这厢相公子也忍不住,出声问:“你在马车中停留,陛下会如何
她边按着洛娘手上那张牌,同她说这牌如何妙用,边又头也不抬地与相公子身边唯个小厮道:“你家公子咳得这样厉害,你不心疼?”
小厮道:“自然心疼。”
可您不是把东西全给人占完?
钟念月道:“既是心疼,为何还不堵上他嘴?可别叫他咳昏过去。”
小厮:“……”
说罢,她便钻进马车。
那车夫也自然而然被禁卫替下。
相公子喉头紧,顿觉这人如他克星。
他仍有血海深仇在身,自然不能与她般见识……且忍忍……
只是他到底还是见识少些。
他手托几个核桃,于掌中盘转来去,因着他将马车四下帘子都牢牢扣上,风轻易掀不起来,里面便难免显得昏暗许多。他苍白面容于昏暗中,也就顿添几丝阴沉。
此时只手伸来,扯扯帘子。
相公子顿,低头瞧,只见那只手生得纤纤如玉,分外漂亮。
“快将帘子打开。”钟念月道。
相公子深吸口气,额头上青筋都跟着跳起来。
人缘竟差至如此地步?
因前去青州是为救灾,于是自出门起便是轻车简行,此时要多找几辆可搭乘马车都没有……
钟念月轻叹口气,那便只有……祸害相公子。
“洛娘,走。”她道。
洛娘便立即跟上去。
世上竟有这般比还恶毒人!
相公子震惊地望着她。
小厮干巴巴道:“这咳嗽如何堵得住呢?”
“你见过发羊角风?拿着东西垫住舌头,堵个结结实实就是。”
听她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相公子这下连咳也咳不出来。
钟念月上马车,便要他腰枕,毯子,又叫洛娘、香桃将自己茶具、食具摆在那小方几上。相公子自然就被挤到小几下头去。
相公子倚坐在角落里,瞧着本就苍白削瘦,这会儿倒更像是个被欺辱可怜人儿。
他捂着唇阵猛烈咳嗽,只是任他快要将肺也咳出来,那钟念月也没有看他眼。
钟念月怎会有羞愧呢?
不仅没有,她还摸出副牌来,叫香桃陪自己玩。而洛娘不会,那便手把手地教就是。
钟念月:“怕他在里头憋死,你来,将帘子劈开。”
相公子听见这话,便知钟念月是带人来,登时眼皮跳,连忙从里头解开帘子。
帘子掀,光亮倾泄进去。
相公子病歪歪地倚着枕头,道:“这是作什?”
钟念月:“瞧你这处极好,让坐坐。”
钟念月也并非会肆意将自己放置于危险之中人,临走时候,她还没忘记理直气壮薅上两个禁卫跟随。
倒是大皇子此时禁不住多瞧两眼,好像还生出分恋恋不舍来,他问:“你这是要去谁马车里?”
钟念月没应声。
相公子因病,独自乘辆马车。
主要是旁人见他病得厉害,也着实不想沾他身上晦气,正正方便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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