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临站在晋朔帝车辇前,她却是停住不动。
宫人禁不住小心问出声:“姑娘怎?”
钟念月扭头看向大皇子,笑道:“今日咱们同车如何?”
大皇子如今已经勘破她身份,当即惶恐躬腰摆手:“不敢,不敢。”
他又不是蠢钝如猪。与她同车,擎等着他父皇来收拾他吗?
他有后妃无数,朝臣无数,对,还有仨混蛋儿子呢。
“姑娘,帕子。”旁宫人声音再度响起,钟念月忙低头接过来,擦擦脸,又由她们服侍着刷牙漱口、泡脚,换衣裳,便先歇下。
她向来不是会因事失眠性子,于是没多久倒也睡着。
只是等到第二日再醒来,她按着脑袋,在床榻上呆坐好会儿。
“姑娘怎?”
等走到里间门口时,她顿下,本能地回头又看眼晋朔帝。
火光和淡薄月色,加于他身,在后面拉出道长长影子。
四周宫人低眉垂目,仿佛将自己隐入背景之中,竭力降低着自身存在感。
钟念月禁不住想。
除,还有人敢同他并肩而行?
这倒是太贪心些……
钟念月难得惆怅会儿。
要知晓,哪怕知道自己穿书,还有男女主时刻等着搞死自己,她都没有那样难受纠结。
晋朔帝没有再提起那句引诱似话,他带着钟念月跨过门槛,进到屋子里。
因为还未点灯,四下越加昏暗缘故,有那瞬间,钟念月甚至觉得,好似这世间便只剩下她与晋朔帝二人。
钟念月迎上晋朔帝目光,动动唇,只是不等她开口出声,晋朔帝便伸出手,牵住她手腕,淡淡道:“走罢,不是要歇息?”
钟念月拒绝话便只好咽回去。
因着去洛娘那里趟,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下来。
钟念月只隐约能瞥见前方远处挂着点莹莹灯火,似有若无。月色与夜色交织,披洒在她和晋朔帝身上,前路有些黑。
她想要叫孟公公将灯笼给自己,张张嘴,却又闭上。
钟念月:“……”
“早起来连话也不说。”
“可是昨个儿受风寒?总不会是魇着吧?”
钟念月是做个梦。
觉醒来,还满脑子都是只青蛙趴在她面前,冲她喊“孤寡孤寡”。
弄得她见着晋朔帝都觉得脑仁疼。
“姑娘?”旁宫人疑惑地唤声。
钟念月敛住目光,转进里间。
自古皇帝多自称“寡人”,不过“孤家寡人”也。
钟念月晃晃脑袋。
不会,不会。
“哗”声轻响。
似是打开火折子,火苗在烛芯上跳动声音。
宫人们映入眼帘,宫女盈盈福身道:“已经为姑娘点上灯,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晋朔帝这才松手,道:“去吧。”
钟念月不自觉地点下头,往前迈步而去。
晋朔帝不止次这样牵着她走过昏暗路段。
钟念月短暂地怔忡会儿。
她觉得自己对晋朔帝没有什男女之情,可她却是喜欢这样,就好似她第回陪着晋朔帝过生辰时那样。她与他坐在张桌案前,共吃长寿面。于是这个冰冷而干巴书中世界,都变得鲜活起来。
她不想要给人做小老婆。
可她又舍不得晋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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