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可以被定义为“世界”
话。
他发现自己变成
棵树。
颗已经不知道活多少年、根系已经布满整片森林树——那绝不仅仅是视觉形态上转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晨风流动，冰凉水汽在叶片上缓慢凝聚，阳光被枝叶分割成碎片，那些淡金色光芒丝丝缕缕渗进叶脉。
在他脚下地面，那些坚硬土壳之下，是温暖、松软黑漆漆土壤。
“总来说……就是你作为独立个体，对‘你自己’本身认知。”
零号停下话头，看向对方：“你们这个世界是由认知构成，允不允许自己认识自己？”
年轻人似乎第次接触到这个概念，他停下笔仔细理解会儿，才点点头：“至少没有不允许……”
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尝试着这
去做。
对他们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件十分必要事。生活在死者之境深处居民，每个人身份都是流动——他们时兴起，可能会让自己变成棵树、条河，甚至是在云层中穿梭飞翔、现实中完全不可能存在某种神秘幻想生物。
外界接收，但没有经过
自己思考和辨别……”
“记笔记是个思考、辨别和输出过程。”零号点点头，“理解。”
年轻人嘴角跟着抿起来。
那双漂亮眼睛里又透出笑意——每到这种时候，零号就总是有种错觉，那双像是覆着薄冰纯黑瞳孔深处，像是有某种格外明亮光泽缓缓流动。
像是诱惑着来者深入波光粼粼冰海，又或者是冰雪覆盖极地上空，在极夜天穹沉默涌动神秘极光。
地下水脉在土壤间缓缓流淌，那是不同于任何溪流或是河水声音，让他想起输液管里那些冰冷药水在静脉间流动……并不准确。这种声音还要更活泼、更生机勃勃。
那些水流涌过泥土和砂石，寻找着出口，有能顺利汇入更丰沛暗流，有被发达根系捕获，沿着枝干上行，活泼地淌在他身体里，他因为这些水流滋养而继续抽枝生芽。
那些嫩绿、柔软小芽甚至经不起太严厉风，他用已经晒得油绿叶片把它们暂时遮起来，又留下点缝隙，让阳光和露水能顺利落进去。
他能听见整片森林声音，又或者那并不能叫做“听”，这种感知并不需要施加任何更复杂定义。
他能感
而他是因为走得太远，身体已经出现某种从未被探测到变化，才会被暂时限制在最原本状态。
“要不要先试试们感觉？”年轻人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零号微怔：“可以吗？”
那双眼睛邀请似轻轻弯下。
下个瞬间，种奇异力量忽然将他扯进片未知世界。
……
零号认真跟他道谢，把这个办法记在脑子里，准备回去用来训那些拓荒者学员。
……这个计划在他脑海里停留几秒钟，才终于被更值得自嘲念头覆盖，将他毫不留情地拉回现实。
零号轻轻扯下嘴角，他没有多想，只是回到对方提出问题：“很难说。”
有关自定义从有心理学那天起就争议个不停，不同学派坚守着各自观点，说是大相径庭也不为过，到现在还能在许多场合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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