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该被上交以后彻底粉碎，交给对岸
集体意识，转化成海量信息和数据流供所有“茧”吸收。
但捡到他年轻拓荒者没有这
做。
那颗星星主动走进
他轨迹，握住他手，偷偷把他领回家。
……
只是现在，他把回家钥匙不小心弄丢。
他完全不浪费精力去探知梦境内容、也不做任何抵抗，只是随遇而安地
动不动躺在棺材里……他还有更紧要事必须立刻做完。
凌溯用上全部精神力，专心强化着脑海中那些正飞速流逝记忆。
他像是个在海滩边疯狂徘徊守财奴。
那些金灿灿、温暖明亮细沙不断被海水带走，不论怎用双手去捞、去攥，抱起捧也会迅速流逝。
记忆中切正在迅速褪色，越来越多面孔变得模糊不清。
凌溯站起身：“
决定先预支这个名字。”
他走到那块虚拟屏幕前，抬起手，抹去上面字迹。
机械音隐隐透出些怒气：“零号！”
凌溯对这个代号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在这片空间里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闭上眼睛。
拒绝修正结果没什意外可言，他很快就又被投入新梦境里。
伴随着剧烈头痛，被干扰记忆也逐渐恢复。
……
他正在进行毕业前最后次人格模型测评。
在测评中，他度险些被大量负面情绪侵蚀，在失去意识前本能自救，用钥匙回他们家。
他垂下视线，看着镶嵌在衬衫上苍耳勋章。
会不会是丢在那场凶险万分梦里……是不是在某次汹涌浪头重重劈面拍下时不小心掉出口袋，被湍急
他迅速改变策略，只是粒粒地不断捡起那些细沙，每攒够小把就把它们吞下去。
咸涩微苦感触流淌过他意识，他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用它们遍又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相同画面。
他在细沙上画着他星星。
那是他见过最聪明、活泼、温柔、勇敢意识。
那些小羊毛卷有时候会服帖地趴下去，有时候又因为解出某个超级难问题而兴奋地支棱起来……但更多时候，它们都柔软地轻轻蹭着他掌心，淘气地在他指间钻来钻去。
那些梦境内容究竟是什，他并没有太在意。
可能是有几百号新手正拿他当靶子练习射击，带着硝烟味儿子弹堪比人体描边大师，给他留下数不清惨烈异常、耽搁几秒钟就很可能自动痊愈擦伤。
可能是他被绑在某个中世纪祭坛上，正等着被当做异端烧掉，但刚烧起来熊熊烈火就被场雨浇个透心凉。
可能是他被扔进棺材里活埋，在漆黑狭小空间里等待着空气耗尽，却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刚石化吸血鬼……
……凌溯随手改写着那些梦，丝毫没有在意机械音在提示下酝酿愤怒。
“零号。”没有得到他回馈，机械音等待几秒，继续响起，“你——”
“没有什零号。”
凌溯说：“会在不久之后退休，退休时候，会得到个很不错新名字。”
空间内毫无预兆地沉默下来。
虽然那只是完全由机械合成模仿语音，但在对方突兀地陷入沉默瞬间，似乎依然泄露出些许属于人类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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