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那大概是个叫人不舍得醒过来
好梦。
凌溯垂下视线，他暂时中止
对未来规划，把日记收进意识深处。
他需要有
个非常稳定住处，住处就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装修……虽然可能没办法满足超豪华吊灯和十八个机械手臂浴缸，但定可以准备很多拖鞋。
他要在他们见面时表现得沉稳、冷静、点都不熟，这样就不会吓到把所有记忆都留给他小卷毛……
那种柔软愉快、仿佛透出棉花糖甜香情绪被骤然截止。
眼前切画面都变回无趣灰白。
凌溯轻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肘间忽然多出针眼：“老师，你又给
注射什
药？”
——在世界上，存在着个最优秀拓荒者。那是个有脑袋小卷毛、他见过最好看年轻人，是最棒幼儿园助教，是定会与他在未来重逢爱人。
……
恢复知觉时，他得到第十个“不合格”评定。
也不知道究竟都做些什梦，他意识似乎已经被彻底碾碎又重组不知多少次。
那些疼痛似乎也不会停止，它们跳跃在他神经上，仿佛在下下切割着他大脑，他甚至隐约听见现实世界监控仪器激烈警报声。
海水卷走？
还是掉在哪块浮冰断裂开细缝里，没有被及时察觉，跟着起送出那场噩梦？
又或者是在他差点就放弃自己、与那场梦融合时候，就失去那个珍贵锚点，和那些被再三加密保存起来记忆……
凌溯没有让自己沉没在这些繁杂念头里。
他有是时间懊恼和自责，如果他是只鹦鹉，大概会沮丧到忍不住直把自己拔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机械音没有回答，凌溯也并不在意，撑下地面站起身。
虽然被打断回忆，但他并不感到愤怒和恼火——因为他被剥夺愤怒和恼火能力。严会长和初代茧合力弄出所精神病院，这家精神病院有本事让最狂躁人彻底安静下来。
凌溯能看到自己被封闭剥离情绪，它们漂浮在他碰不到地方。
在次和小卷毛起攀爬冰川欣赏日出时，他曾经见到过那种颜色。
从静谧深蓝过渡成柔和干净浅蓝，再掺上点云霞映出淡红，和从里面冒出点头金灿灿亮橙。
凌溯毫不在意地选择拒绝修正。
他没什时间理会那个聒噪机械音。
——他正在试图对照更多细节，把小卷毛最喜欢那个唱片机原封不动地在脑海里建模出来。
他已经做好明确计划，定要想方设法找到个模样放在办公室里。
这样，他就可以在工作之余，礼貌地邀请对方来自己办公室听歌，然后他们就会比之前更熟悉。
他现在必须要尽快把尽可能多内容转化成长期记忆——他很清楚该怎做，反复强化会带来神经元结构和功能改变，新突触会组成网格，海马区会把这种改变由暂时变为永久性……
……到这个时候，这些记忆会通过大脑结构改变，永远被保留下来。
这不再是意识世界可以随意更改部分。
如果意识记不住，他就把他们记忆变成本能，用现实来保存和记录。
他必须永远保有最为明确和坚定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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