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在他被还是少年钟杳从泥水里抱起来时候,其实也曾经正面迎上过次钟杳目光。
只是那个时候,他在钟杳眼睛里什都没能看见,所以直认为自己那时候烧得太厉害,干扰能力,没能读得成功。直到刚才,他才恍惚意识到——钟杳当时,想得可能就是他。
想救他,想给他治病,想尽力找个什办法,把他从泥泞里拉出来。
钟杳念头很简单,这样想着,所以就这样做,以至于他那个时候度以为自己什都没能读到……
林竹试着拢拢心神,又仔细听听,再次对自己悄悄确认。
林竹闭紧眼睛,眼眶悄悄红圈。
他既贪恋这样轻松温暖,又不敢去听自己究竟看见什,正要趁着没来得及反应将心神搅乱,脑海中已经响起熟悉低柔嗓音。
“……还难过吗?”
林竹胸口忽然尖锐地刺痛下,豁然睁眼。
声音安静下来。
。
钟杳在看他。
几个烟雾发生器都在镜头前面,现场视线没有剧里浓雾遮挡。卫戈平为亲身监督拍摄效果,拍摄组离得并不远,他并不近视,什都能看得清楚……
——即使他看不清楚,他能力也不会给他商量缓和机会。
接触到钟杳视线下刻,属于钟杳此刻全部心声就已经温柔地、不容逃避地,尽数灌入他脑海。
脑海里确实不再有声音,就好像刚刚那温柔又不容抗拒地充斥他脑海每处、根本做不到自欺欺人不去听心声,原来其实也不过就只是这样句话。
钟杳在想,他经纪人,现在还难过吗。
镜头前几个先导炸点引爆,钟杳立刻被早准备好工作人员顺利接应下来。
确认所有人都到达安全区,早预备好炸点就被齐引爆,将楼中日军猝不及防嘶吼痛骂声轻易吞没。
展源用自己当做陪葬,把整个纠察分队,同那个他始终亦敌亦友政党所有至关重要机密起,永远留在这里。
至此,钟杳正式杀青。
林竹轻喘两口气,确认刚刚并不是自己幻觉,忐忑又小心地按上心口。
林竹闭紧眼睛,浑身上下都在本能地轻轻战栗。
每次读心都是对他人次窥探,善恶杂念,交织错综,劈头盖脸地迎面扑过来,势必不会有多好受。
可钟杳心音却远比他所触碰每个目光更加温柔。
林竹脑中不仅没有感觉到每次冲击下细微眩晕,反而像是被只手轻轻抚过,耐心细致地摩挲着每条陈创新痕……还要细细地问他句,还疼不疼。
不疼,摸摸就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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