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踌躇间,屋里人恰好抱着摞书起身,余光瞄见人影,警惕回身,眼中已显出凌厉杀气:“谁!”
宋戎迎上他目光,举步走过去,将手里食盒放在桌上,接过他手里书籍:“这些事本不该右相亲自来做。”
“早已不是右相。”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追进来,苏时忍不住蹙眉,目光落在他带来食盒上,心中却不由动摇。
原身是真已经结结实实饿两天,饭菜香气从食盒里透出来,已经饿到麻木胃脘又开始隐隐作痛。
“右相今日吃什?”
他忽然侧身低声询问,门口侍立御林军闻言怔,俯身跪地:“回摄政王,皇上有旨:右相这些年骄奢*逸,山珍海味都吃尽,两日不吃也没什……”
宋戎目光沉下来,言不发地折身离去。
书房都是被砸碎瓷器,书籍也扔满地。相府已经被抄过次,里面根本住不下人,陆璃才会不得不开场就坐在外面大堂里。
光顾着甩开那个对自己锅抱着莫名敌意摄政王,苏时威风凛凛拂袖离去,才想起自己在里面根本无处落脚。站在门口沉默片刻,还是把圣旨揣进怀里,任劳任怨地撸起袖子收拾起书房。
幼子,为堵住朝中众臣之口,才把摄政王帽子塞给这个年富力强又好糊弄弟弟。结果刚下诏就被陆璃拎着剑逼宫改诏,才改废立太子诏书,陆璃就顺手把柳贵妃给捅。
太子换回来,摄政王却没来得及撤,遗诏原样奉出,宋戎就被从前线千里急召回来。
苏时忽然就有点胃疼。
这位摄政王,无疑就是陆璃直以来暗中匿名资助那个征战沙场大将军。
陆璃根本就没想叫任何人知道,自然也已经做得极端隐蔽。可只要做就定会留下踪迹,已经被洗白出阴影苏时心中疯狂打鼓,语气却反而愈发冷淡下来。
他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坐下来吃口饭,总不至于会有什改变。
说不定对方就是来毒死
勉强把打碎瓷器归拢到角落,苏时俯身把地上书本本捡起来,摞在臂间,准备起放回还没散架书架上去。
宋戎拎着食盒站在门外,脚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在那人背影上。
除去宰相厚重华贵朝服,陆璃只穿着件象牙白色长衫,领口袖口用金线压出精致纹路,反而越发显出身清越之气。
这样个人,天生就是该立在云端,可现在却不得不亲手去做这些下人才做事,甚至连饭食都吃不上口。
他想要上去帮忙,却又担心陆璃反而会认为受到折辱,只是站在原地,又难捱心中不忍惋惜。
“不解释,只是因为没什可解释。做个佞臣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何等潇洒快活,陆璃连来世果报都不怕,难道还怕刀戟加身?”
言罢,他抬腿就要走,却忽然又转回来,把抄起桌上圣旨,身影绕过屏风没入后院。
宋戎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对方动作风姿也与少年时如出辙,甚至果断干脆犹有过之。他在回京驰援路上,已经听过无数人同他说起右相如何霸道跋扈、心狠手辣,却始终都无法同记忆中那个少年联系起来。
终于亲眼看到陆璃,这样念头却反而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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