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格外傲慢轻佻,叫大理寺卿脸色阴晴不定,却又不敢当堂太过放肆,终于还是忍下怒气,狠狠拂袖回班。
户部尚书也被呛得时哑然,神色似有惋惜,轻叹声,同样退回去。
连戴罪者自身都不打算辩白,朝堂论罪几乎没什真正意义,再说下去反倒像是无理纠缠宣泄。喧沸朝堂渐渐安静下来,陆璃罪名被条条理出,逐条呈上去。
宋执澜坐在天子位上,眉眼隐没在在十二旒下,语气无波无澜:“刑部,右相依律该定何罪?”
刑部尚书上前步,拱手俯身:“右相罪大恶极,按
自从进入朝堂,陆璃就从未发过言,只是傲然默立,双目似阖未阖,不知究竟有没有将那些指责唾骂听进耳中。
“右相大人——”
户部尚书声音清朗,压过朝中大半嘈杂话音,出班朝陆璃遥遥拱手:“已至今日,右相不可错再错。相府所抄钱物与右相这些年所敛财款相比,不过九牛毛,如今国库亏空,右相可愿捐出剩余家财,将功折罪,以正为臣之心?”
陆璃这些年虽然掌控朝堂,大肆剥削朝中*员,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为政却并不,bao虐,待百姓也不算苛责。
户部尚书是由侍郎升上来,因着还算宽厚税收田策,对陆璃恶感总不及朝中*员。眼看诸臣你言语,几乎要将陆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忍不住开口插话,悄然递过个转圜台阶。
臣瞬时义愤,纷纷指责起陆璃目无君上悖德无礼,宋执澜却已经无心再听。
那人如何会有苦衷,不过就是太过骄纵狂妄而已,是他想得太多。
扶着龙椅手缓缓收紧,宋执澜目色渐沉,声音终于彻底冷峭:“右相陆璃,五年来骄奢跋扈残害忠良,将朝堂纳为言之地,持剑逼宫,早已有不臣之心。今日朝堂论罪,诸卿所知,无不可言。”
大理寺卿最先出班,慷慨陈词,痛数陆璃诸般罪状。朝堂久受右相挟制,无论忠*善恶,竟忽然都有满腔义愤,仿佛恨不得将陆璃食肉寝皮。
大厦倾颓,从者甚众。
“笑话!陆璃罪大恶极已被罚没抄家,钱财原本就该充入国库,如何还能算作将功折罪?”
大理寺卿冷笑出列,狠狠抢白句,目光扫向那道玄色身影:“陆璃,若是你仍有财产藏匿不报,罪名便又加等!”
“不过死而已,再加等,若是非要开棺戮尸挫骨扬灰,便也随你们。”
苏时轻笑声,终于开口,漫不经心地落下目光,似乎丝毫不曾将铺天盖地口诛笔伐放在眼中。
“陆璃所求,无非畅快淋漓,纵情世而已,还从未操心过死后之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转眼也就挥霍尽,哪里还留得下来什?”
宋戎列在殿侧,沉默不语,心中渐寒。
他虽久不在朝中,却绝不愚驽。那些罪名显然并非空穴来风,朝臣既然敢如此指摘陆璃,即使有夸大扭曲之处,也必然因为陆璃确实做下这些事。
可他又究竟为什要这样做?
明明可以不必将自己置于众矢之,可以继续左右逢源笼络人心,难道真就只是因为日渐势大,所以目中无人骄横狂妄,以至于自绝生路?
英挺剑眉越发蹙紧,宋戎目光愈深,落在那道立于班首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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