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轻笑从痛得几乎麻木胸腔中透出来,蔓开片恍惚酸软。
宋
身后御林卫依然跪着,在落日里投下沉默侧影。
必死之局。
回到榻前宋戎几乎已再无力自持,踉跄着跪倒在榻前,望着陆璃昏睡中隐约透出煎熬痛楚清俊面庞,胸口仿佛乱刀横绞,窒闷得眼前阵阵发黑。
宋执澜早晚都会后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比笃定件事。
可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这份后悔到来,究竟是会及时赶在酿成大错之前,还是在切都已无可挽回之后。
没想到宋执澜居然真能做到这种地步,念及依然昏睡着人,宋戎压下胸中怒气,声音越发低沉下去:“照这说,右相重伤高热不退,他也不打算管,是吗?”
御林卫同样心怀不忍,面色挣扎,低着头沉默不语。
想起刚被自己撞破内情,激烈怒火忽然难以自制地自心底灼起,积淤在体内,将五脏六腑并灼烧着,逐渐熄成冰冷余烬。
宋戎漠然立半晌,抬目望向门口御林卫:“以你们身手,可拦得住本王?”
“王爷不可!陆相族中尚有人在,性命皆在皇上念之间。”
温热掌心缓缓划过,小心地平复下脊背四肢隐约悸栗。
“知道。清光,睡会儿罢,守着你……”
“说得好像王爷不守着,还有处可去样。”
或许是被温热触感所熨帖,怀里人难得没有反抗,却依然不肯服输地低喃出声。
宋戎哑然,几乎忍不住唇角苦涩笑意,无奈地落下目光,那双疲倦至极眼眸却已缓缓阖上,乌睫垂掩下来,遮住眼底清凌寒芒。
倘若是后者,倘若是后者……
强烈恐惧无声蔓延,宋戎忍不住握上那只苍白冰冷手,滚烫热流梗在喉间,叫他止不住地微微发着抖。
拢在掌心手指轻拂,柔和力道叫他倏然惊醒,匆忙迎上那双缓缓睁开琉璃黑瞳。
“不过是吃点苦,王爷就受不住?”
仿佛将切都尽数纳入稳妥掌握之中,初醒迷蒙雾气散去,那双眼里不复清冷淡漠,反而再度显出淡淡笑意:“在相府大堂坐两天,又没饭吃,也没像王爷这样哭鼻子……”
御林卫忽然单膝跪倒,横心气说下去:“皇上说:株连之罪尚未定决,王爷若擅自闯出,此番要杀便不是陆相人,而是陆家上下百余口……”
宋戎眼前蓦地黑,喉间几乎泛开些许腥甜气息,退步堪堪站稳,眼中已经显出些悲哀讥讽寒凉。
不愧是帝王之道。
宋执澜根本不知道,他在用陆璃日复日煞费苦心教给他东西,步步将陆璃逼进死路。
日光渐淡,宋执澜眼底光芒也逐渐暗沉,静立半晌,拂袖转身大步转回殿内。
虽然依旧高热不退,几乎引发痉挛颤栗却总算平复下来。宋戎稍松口气,小心地扶着昏睡过去人躺在榻上,替他掩好锦被。
偏殿毕竟阴冷,陆璃又高热不退,才睡下不久,身体便因为寒冷而本能蜷紧。
宋戎蹙眉,起身走出殿门,还不及开口,为首御林卫已经满面为难地迎上来。
“王爷,皇上已然下旨,偏殿用度只按天牢调配,除摄政王三餐份例依然不变,其余应不得稍许通融……”
“这是他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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