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点坚持也尽数丢兵卸甲,他匆忙伸出手,将那具力不从心歪倒下去身体护进怀里,焦急地哑声开口:“放松,清光,放松——不问,你不要这样,不要再逼自己……”
“王爷,*佞也是人,也有心,也会有不留神心软时候。”
身体落进怀抱里,依然滚烫前额无力地抵在颈间,喑哑下来气音在耳旁轻忽响起,透出点薄凉自嘲。
“不过是时大意,以为能控制得住太子,却不想居然养虎为患……自作自受而已。输给当初点善念,倒也输得不冤,王爷自己心中清楚便罢,就不必叫皇上知道,陆璃再不济,也不到要靠他怜悯宽恕苟延残喘地步。”
宋戎不忍再逼问他,只是轻轻点头,拢着怀中几近虚脱身体,
宋戎纹丝不动,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
“你不准皇上去见先帝,是因为先帝根本就无心栽培太子。所有赏赐礼物,那些书,那些勉励,都是你以先帝名义,派人辗转送到太子手上,叫他直以为——他有个温柔慈祥好父亲……”
胸口止不住激烈起伏,那双眼睛里凌厉寒芒落在眼底,却激不起半分对峙心力,只余浓浓无力痛惜。
宋戎忍不住握上他手,那只手上透着虚弱力不从心,明明是极具威胁姿态,却已因为身伤病牵涉,连力道都已丝毫无法使足。
那双手已连筷子都拿不住,纵然这具看似单薄身体里依然藏蕴着强悍力量,也早已无法对自己构成丝毫威胁。
敢退。
他其实不喜读书,除开兵法战策,知道书名便已寥寥。可这本书,他却要比旁人都更清楚意味着什。
《明君鉴》是本帝王书,由轩朝开国之君亲笔所作。里面写是治国之策,讲是帝王之道,除开太子,连其他皇子都不能哪怕稍览。
那天在相府书房里,他看到这本书,似乎还时常被翻阅,做细致笔记,却也并未多想——毕竟圣谕称陆璃有不臣之心,个有心谋反臣子手里拿着这本书,简直再正常不过。
可直到今天亲历朝会,听见众臣对陆璃指摘控诉,他才恍然觉出桩不容忽略却又无人提起事实。
抬手抚上陆璃隐隐渗出虚汗额角,宋戎声音哑下来,几乎带些许不忍触及轻颤。
“清光,你……何至于此?”
陆璃手颤,终于彻底卸力,长睫低敛,那只手便失力道似跌进宋戎掌中。
出鞘利刃般锋锐气势散去,宋戎才发觉对方浑身都在止不住微微颤栗,方才强行爆发显然超过这具身体极限,反噬已经汹涌袭来。
宋戎能顶得住右相浩瀚威压,能顶得住陆璃满眸杀机,却看不得对方虚弱得几近悸栗,却依然要拼死撑住口气顽固架势。
陆璃能够持剑逼宫,能够当着先帝面手刃贵妃,举手间便轻易灭左相全族。
他若是要反,早就该反。
“你不想谋逆,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从开始就没想要坐上那个位子……”
嗓音不觉喑哑,宋戎艰涩开口,迎上那双寒镜冰凌般眼眸,单膝朝他跪下去:“右相,你是在教养帝君,对吗?”
那双眼里丝寒意闪过,电光石火间,陆璃手已扣在宋戎喉间,只要用力,就能夺去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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