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从容抬起目光,迎上少年天子复杂眼眸。
“右相当真杀伐果断,皇叔那般护
塞着玉瓶红布被轻巧拔开,颗血色丹丸落在掌心,散开淡淡苦涩药香。
宋戎目光微缩,哑声开口:“牵机……”
千百年来,君王用来处死近臣与妃子至毒。服下之后,人会因剧痛而抽搐,头足佝偻相接而死,状似牵机,于是以此为名。
他呼吸越发急促,抬手就要去夺。苏时却只是轻巧地收掌翻,便将那颗丹丸隐没入掌心,躲开他动作。
“清光!”
“王爷。”
只手稳定地握住他手腕,将玉瓶轻巧地拿回来。
微凉体温贴合着他滚烫皮肤,依然清凌双眸迎上他目光,轻易便熄灭燃烧在眼底熊熊怒火。
“皇上其实并没想过那多,他只是——太想恨。”
苏时轻声开口,眼底显出些近于叹息无奈。
在殿外。
看着他身影彻底离去,苏时才渐渐放松下来,重新把那个玉瓶握在掌心,正恍惚出神,却忽然被另只手将玉瓶不由分说把夺走。
几乎忘还有个被自己塞在床底摄政王,苏时讶然抬眸,迎上宋戎沉得仿佛深渊寒潭凛冽双瞳。
胸口窒热得几乎无言,宋戎目色既痛且怒,紧攥着那个玉瓶,力道之大,甚至恨不得将它直接捏碎。
他知道宋执澜直在逃避,却没想到竟会逃避到这个地步。甚至要将陆璃性命交在群目光短浅不知感恩所谓忠臣手中,要叫个阉人将这瓶药送进来,让陆璃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偏殿里。
宋戎终于再忍不住,劈手要将那颗牵机夺过来,拉扯间忽然被握住手臂,身形不稳地向前栽倒。
那只手顺势揽上他背,将他再度拉近,清泠嗓音落在耳畔:“死之后,记得带回去……”
宋戎猛地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忽然被陆璃抬手照颈后狠狠敲下去。
单手托住无力栽倒健硕身躯,苏时抬起目光,平静地落在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推开门外。
御林卫低头快步进来,将宋戎搀至偏房安置妥当,门口人影变得稀疏,明黄色身影便再无遮拦地落进他眼底。
宋执澜恨他,这不奇怪。在那个小皇帝心里,陆璃几乎就是他少年时期全部阴影——所有痛苦,所有愤怒,所有挣扎,仿佛只要彻底摧毁陆璃,就能彻底摆脱那些屈辱愤懑回忆。
可他却也确还不能死。
心愿未,死期未到。
剧情与任务已经彼此冲突,倘若他即刻便死,误解值无疑都还在,可任务却没能完成。如果他继续活下去,每多活日,被藏起真相便岌岌可危分。
必须要做点什。
“如果不在……”
宋戎哑声开口,嗓音几乎沥出腥甜血意:“如果没有插手,他是不是也要把这东西送进天牢里去,然后告诉全天下人,陆璃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尽于天牢?”
陆璃性子极傲,甚至宁肯背负骂名,宁肯被降罪处斩,也始终不肯稍向人些许示弱,不屑于哪怕自辩半句。
那些人居然会想出这般折辱手段,宋执澜居然也真就狠得下心纵容默许。
明知结局却无能为力痛楚,终于被,bao怒所裹挟,激烈地冲破自持,在他眼底蔓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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