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是安静阖着
，羽睫纤长细密，在眼睑投下
小片暗影。
仓促探向少年腕脉，顾渊手抖得厉害，反复摸
几次，才终于摸到微弱搏动。
热
这样擦肩而过，感觉可实在不算多好。
胸口空得发冷，眼前被变幻光影晃得晕眩。陆灯尝试着动动手指，将那枚石子抛下去，发出微弱声响混在顾渊急促脚步声中，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
这样细微动作已经彻底耗尽他力气，他什
也做不到。
淡白唇细微地动动，气流划过被毒气麻痹声带，陆灯尝试着挑起唇角，最后唤声顾渊名字。
身体顺着石壁滑倒下去，他颈间铃铛也随着轻晃，忽然清脆地响声。
痛楚从脏腑清晰传来，顾渊身体发冷，几次都险些踩空，却依然兀自支撑着最后点希望，奔走在处处耸起石壁间，查看着最不起眼缝隙。
他不该找不到。
*
陆灯靠在狭小石棱间，手中依然握着枚石子。
他没有变过位置，只是石块变动挤压将他空间变得极为狭小，光线几乎全然透不进来，即使搜索得再细，也极有可能将他忽略过去。
然是矿道，只要在脑海中拼凑回原本大致情况，就能找得回去。
陆执光定还在那里等着他——顾渊拒绝去思考任何其他可能，他已在强弩之末，只凭着心念撑到现在，那些念头只要稍加考虑，就会将此时他彻底击垮。
探照灯光芒晃动着，顾渊深脚浅脚地向前跋涉，碎石在脚下滚落，却无暇顾及。
他已走到两人分开地方。
矿道在巨震之下完全破碎变形，石林耸立，遮蔽大部分视线。顾渊扶着石台稳住身形，高声唤着少年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
顾渊猛地停住脚步。
铃铛声音极细微，他却绝不会听错。
凝固血液瞬间奔涌，冲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激痛搅着狂喜，狠狠撞击着心口。他几乎是扑向声音传来位置，扒开石块，提着探照灯手不住轻颤，却仍细细扫过每处可能被忽略角落。
极狭石棱间，灯光扫过道阴影。
身体偏在这时候使不上力，顾不上碎石棱棱地硌在肘间双膝，顾渊俯身滑过去，把那具身体抢在怀里，死死抱住。
他听见顾渊声音，但他体力已经彻底耗尽，又无法出声，居然没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光影不断晃动，他听着顾渊声音渐渐哑下去，甚至能想象得出充血声带强行发声带来嘶痛。
有几次，顾渊脚步甚至已经离他很近。或许只隔着块石板，或许只要拐个弯，只要他能说出任何句话，哪怕个字——
可他却什也说不出。
毒气彻底剥夺他声音，只能发出短促气流。如果他力气足够，他也能自己跑出去找顾渊，可现在他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定是声音还不够大。
光线细细扫过每处可见角落，却依然被不少石壁遮挡住，光芒晃动，投下令人心悚暗影。
顾渊全无心思去留意那些石影，只是焦急地奔走着，声音渐渐喑哑，喉间隐约泛开咸涩血气。
他少年向来听他话，不会自己乱跑，况且以陆执光体力，也根本没办法自己走出去多远。
他不该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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