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考虑那些可能——彻底摆脱詹沛，直接去当陆京墨
研究生。他看过那篇被提起《CELL》论文，没看出过有什
问题，但能让自己被顺利带走，就说明那是詹沛死穴……
纷乱念头在脑海里涌杂不定，交织着乱成
团。
温热掌心覆上他手，把那双筷子接下来，又把摞打印纸递过去。
顾川柏望向手中纸张，模糊视线中只能透出团团密密麻麻墨色。匆忙抬手揉
揉眼睛，定睛去看，陆京墨却已温声开口，不紧不慢地把剩下半句话说完。
“……哭也是要写作业。”
“吃这个是不是不疼？”
见到他小教授高兴，顾川柏瞳底也浸过柔暖，拥着人贴帖脸颊，又替他盛半碗粥放在边上晾着：“好好吃饭，再洗个澡安安稳稳睡觉，定就好。”
他语气笃定，陆京墨也听话地点点头，把顾川柏面前饭碗拉过来，舀起满满勺汤浇上去。
眼睁睁看着小教授给自己强行加汤架势，顾川柏诧异片刻，终于再忍不住哑然，展臂把人抱进怀里，低头贴上他颈窝：“谢谢……”
“这样好吃。”
咬肌绷紧，视线转落在整整齐齐摞在屋角植物标本上，强制着自己抛开那些念头，目光重新寸寸平和下来。
陆京墨像是并未察觉，依然安安静静握着他手，等到他重新将视线转回来，才点点头将手放开。
根基被打碎重建，不是那容易就能挺过来。
自己能够把顾川柏拖出来，剩下段路，要靠他自己来熬。
他知道对方定可以做得到，但毕竟需要时间。
顾川柏怔怔，翻翻手里整整五十道论述题，张口结舌地抬头。
他小教授笑意吟吟，把喝完粥碗推开。替他清理出块空地，按按他肩膀，补充说明：“写不完不许睡觉。”
……
下次再也不嘴快。
再纷杂念头都在作业高压下烟消云散，顾川柏心念瞬间通透清明，双手接过那沓打印纸，轻颤着深吸口气：“教授……
陆京墨认真解释句，给他加五六勺汤，把碗饭都泡个透，才满意地推回去。
酸甜番茄气息混着腾腾热气，熏得眼眶也并发涩。
顾川柏迎上他目光，扯扯唇角轻轻点头，埋头囫囵着大口扒饭，忽然狠狠呛，急声咳嗽起来。
碗筷轻碰，粥碗被搁在桌上。只手按上他脊背，慢慢拍抚着，良久才轻轻开口：“川柏……”
顾川柏胸口发烫，却莫名没有勇气抬头，只是愈深地向下埋进去，握着筷子手紧得隐隐发白。
闹这大出，顾川柏无疑不会再去电镜实验室。詹沛被吓得自顾不暇，估计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能把影响压到最低办法，短期内不要说找顾川柏麻烦，估计连这个学生面都点也不想见到。
顾川柏近期是安全。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桓阵，心神就跟着松懈下来。陆京墨靠回沙发里，捞过电脑打开。
顾川柏起身忙碌，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就重新荡开浓郁饭菜香气。
惦记着陆京墨嗓子不舒服，他还特意重新熬粥。金黄小米粥晾得温热，又特意撒些白砂糖细细化开，陆京墨试着咽两口，眼中就绽开惊喜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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