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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生生让开条通路,声音传到台上,叫两人都听得分明。
迎上顾蔼微讶注视,陆灯脸上烫,往官服半旧柔软布料里缩缩。
今日主动跑来领罚,就听见下面百姓喧闹纷乱吵个不停,却没想到吵得竟是这个。
人设根据逻辑直在变,他如今已师从顾蔼多日,被教得懂事听话也是理所当然。即使偷偷出来做义务劳动,主系统评测条也始终稳定,直到现在都没有扣除任何分数。
小王爷脸色苍白,靠在他怀里,偏偏不知痛般仰头望着他,勉力发出声音含糊低微:“没事……”
顾蔼已听不得这个,掌心在他唇上轻轻覆,囫囵着扯下官袍,将人小心裹,使力便抱起来。
朝首辅衣冠不整,不举诏、不奉旨,硬闯刑场抢人,无疑是极为失仪行止。
顾蔼已做好被千夫所指准备,抱着人起身准备离开。下头百姓却不仅没像预料那般起哄不满,反倒因为见到相爷冲上去护人,当场响起片热切呼声。
顾蔼下意识停步,陆澄如蜷在他怀里,指尖攥着他衣领,也不由怔怔,茫然回身望过去。
三皇子没能拉住顾蔼。
不光没能拉住,还被据说文人出身腰又不好顾相袖子甩在地上。
后人每每说起这段时,都会额外感叹句想不到相爷身手竟也如此矫健——谁也没能看清他究竟是怎赶过来,只知道上刻才看见那位小王爷竟被活生生打得吐血,下刻便见着那道身影卷上高台,将小王爷牢牢护进怀里。
十五下刑杖刚好打完,按流程还得游街示众才行。
行刑手自觉没下重手,此时却也生出浓浓不知所措,束着手惶恐退到旁,仓促朝他施礼。
他向来不习惯有错不改,即便顾蔼都已罚过,却也始终惦记着昔日在街上闯祸事。每每顾蔼忙于上朝公务时,就会以出门玩耍为由,自己来绕绕,设法做些弥补。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来二去间竟已在民众中积累下
“相爷明鉴,逸王爷虽然策马,却是路追着前头马罢,拢共也没踹翻几个摊子——那时若不是逸王爷及时勒马,家娃儿少说也要重伤残废,说不定小命都救不回来!”
“相爷,小王爷他虽然犯错,可也知错,后来还常常来街上照顾们生意。还请相爷高抬贵手,罚这次便将过往抵消算!”
“王爷秉性良善,无非是少年人时不晓事,受人挑唆。们都已不怪他,还请相爷莫要再罚小王爷……”
“新法不是说——苦主不告,就能商量着免些重罚?们就是苦主,们也不怪逸王爷,如何便不能将剩下游街免?”
“小王爷都伤得这重,还不快让开,让相爷带着小王爷去治伤!”
“澄如——怎样?”
顾蔼全然没心思顾着台上台下,只将陆澄如用力圈在臂间,声音已急得发哑:“伤哪儿?先生带你回去,且忍忍……”
咬到舌头。
自伤疼是不给屏蔽,陆灯张嘴就禁不住吸口凉气。想要同他说自己无事,偏偏疼说不清楚,只能抬手拉住他衣袖,无声摇摇头。
顾蔼不知就里,被他顺着唇角溢出血色狠狠刺,只觉从头到脚都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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