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又因他而成那群人手中把柄,他就是再荒唐,也没有因为这个反倒去责备被他牵连陆澄如道理。
纠结往事已经没什意义,顾蔼早已下定决心,也知道往后该怎做,眼下只急着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摸摸抵在肩头脑袋,顾蔼定定心神正要开口再问,怀里小王爷却又扒着他胳膊,谨慎地悄悄探头。
“还把精兵都绑起来……”
顾蔼:“……”
迎上当朝首辅难得固执目光,陆灯眨眨眼睛,就又顺从地靠回他怀里,抿抿唇角鼓起勇气:“若说怎回事,先生能不怪擅自跑出来吗?”
顾蔼闻言微怔,迎上小王爷当真谨慎得仿佛随时可能挨训紧张神色,心头猝不及防地漫过哑然暖流,将他轻柔圈进怀里。
“你是为先生,先生心里清楚——是没能护好你,又怎能怪在你头上?”
若是好好无事,哪会有人是愿意跑去受罚。
他是执法定规*员,那些人之所以揪着这样件小事不放,就是因为只要他稍有徇私,就会在新法上天然开个口子。往后任何人想要抗法不尊,都有说法跟依凭。
,也就能打上十来下也叫人毫发无伤。陆灯肤色白皙,落上血痕便格外显眼,可无论再怎仔细看,也不过是背上拢起数道微红宽痕。
顾蔼看得怔忡,心跳反而越发飞快,迟疑着将手轻探过去。
“你摸摸看,点事都没有。”
陆澄如趴在他膝上,察觉到顾蔼迟疑动作,弯起眉眼仰头望他,握着他手往自己后背覆落上来。
少年脊背不似想象中清瘦单薄,肩胛仍分明凸起来,却有着极漂亮柔韧线条。肌肤白皙凉润,几道掌余宽刑杖痕迹涩涩地烫着掌心,却没有想象中惨烈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看来先帝留给自己精兵也不是多靠得住。
小王爷比预料中还更有精神,看来确实伤得不重,顾蔼虽仍不明就里,却也多多少少放些心。
柔软凉润身体缩在臂间不肯露头,轻易叫人心生柔软。
迎上黑湛瞳眸里分明紧张光芒,顾蔼轻吸口气,才板起脸色想吓吓他,掌下触及到发烫
小王爷生性倔强骄傲,向人低头都不肯脾气,却个人跑到这里来,众目睽睽之下受罚挨板子,都不过是为他——为新法能不受影响,为叫民众依然心存敬畏,为告诉所有人,知道即便是执法者亲眷犯法,处罚也是全然样。
在国子监里宁肯带着伤打架也宁死不肯低头,紫宸殿外都敢纵马抢人,平日里总是喜欢练武不喜读书皇叔王爷。
就在闹市街头,众目睽睽之下,跪着受刑。
就只是为他新法。
顾蔼想想都觉得胸口发紧。
“听说——”
生怕过后失望痛苦难以承担,顾蔼不敢让自己太高兴,尽力找到自己声音,沙哑出声道:“他们有办法,让面上看不出来——内里却伤及筋脉脏腑,气血瘀滞。你那时候吐出血来……”
“没有事。”
陆灯弯起眉眼,单手撑,灵巧地翻身坐起。
闹市离相府还有段距离,担心顾蔼路抱着自己太过辛苦,他向车厢四处望望,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却仍被顾蔼牢牢环着,俨然没有松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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