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坐直,咳声:“梁太医。”
梁太医听他说话就头疼,还诊着脉,警惕抬头。
“您看……”云琅清清嗓子,
十五年前,戎狄犯边,夺燕云十三城。端王临危受命、率军守边。
两军拉锯三年,朔方军死战拒敌,终于逐渐占优势。可夺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发现戎狄细作。
为保京城安宁,不得已才将端王调回,做禁军统帅。
云琅闭闭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
第拨戎狄细作,阴差阳错,是被两个偷偷牵府上汗血宝马出来皇族子弟撞破。
梁太医这些年饱受议论,怒气勃发:“那水是端王府百年山参熬!若不是——”
云琅靠在廊下,目光扫过院角,轻咳声。
老主簿倏地回神,连忙插话:“梁太医,此事不提。”
梁太医气得须发皆张,还想再提,已被老主簿牢牢捂住嘴。
昔日惨变后,端王府无疑已成禁忌。老主簿不敢让王爷听见,连拉带拽,将太医拖进云琅房间。
“正是。”云琅拽着太医,热情点头,“十多年前,不小心身患重疾。多亏梁太医切脉,说九死无生……”
老主簿:“……”
酒肆茶馆说书唱曲,这段轶事早是固定折目,京城里小儿几乎都会背。
云小侯爷染病,命在旦夕,太医院说九死无生,不必再救。
命格特异,天意垂怜。
上房揭瓦时候。
云琅单手撑,轻轻巧巧落在地上:“这位——”
云琅仔细看看,有些讶然:“梁太医?”
太医:“……”
太医身形微僵,草草拱手作礼,掉头就要走。
云琅自小喜欢马喜欢枪,听说端王府新得匹汗血宝马,心心念念惦记三个月。总算寻着机会,把小皇孙和马并骗出来。
京城里纵不成马,两人去京郊,放开肆意催马飞驰,时忘形。
误打误撞,竟发现戎狄扎在京郊据点。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会心软留活口。两人被追到崖边,无路可退,面前是强弓劲弩,脚下是深渊寒潭。
……
云琅不急着进门,靠着廊柱站阵,不知想起什,低头笑笑。
屋内纷乱阵,老主簿安抚好太医,悄悄出门:“云公子……”
云琅撑起身:“有劳。”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琅挡着门,等他进去,才悄悄离开。
云琅进屋内,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将手搁在脉枕上。
小侯爷昏睡十日十夜,喝口水,不药而愈……
“老夫不曾说过不必再救!”
梁太医提就恼,气得胡子直往起飞:“小侯爷十日后只是醒,又喝半月药才能下地!”
梁太医年纪也已不小,老主簿生怕他气出好歹,好生安抚:“是,巷间流言实在可恶……”
“小侯爷那也不是病,是伤!谁从三丈高山崖上掉下去砸在寒潭里也是九死无生!”
“云公子——认识?”
老主簿回过神,连忙把人拽住:“认识就更好,这是王爷请来,替云公子调理身子,顺便看看伤……”
云琅正发愁,格外热络,拉住送上门太医另只手:“自然认识。”
“可是当初在宫里,曾替云公子看过病?”
老主簿高高兴兴:“若是曾经看过,再看定然有把握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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