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府,独门小院。
云琅盘着膝,坐在从天而降铁笼里。
哄走太医后,云琅试不少办法脱身,没想到萧朔这些年精进不少,竟都被结结实实堵回来。
云琅不信邪,潜心谋划调虎离山,终于举突破。
走到院门口,松口气。
梁太医晚节清白已经不保,对旁人清白也颇为感怀,恍惚叹息:“原以为守住,遇到个人,不小心便没。”
梁太医顿足:“遇到个孽障,再小心也保不住……”
老主簿听他越说越离谱,几乎怀疑梁太医也已经被御史中丞传上,瞄瞄萧朔,眼疾手快将仍在慨叹世事无常太医送出王府。
梁太医命不好,被个煞星折腾十来年,失魂落魄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件事:“还有……”
“们王爷清清白白!”
看情形,大抵是没听见他们话。
老主簿稍松口气。
如果是当年小王爷,酒后不查被人占便宜倒,也尚有几分可能。
可如今萧朔,无疑已同旧时彻底不同。
当初先王殁在狱中,王妃携剑闯宫自尽,府中无人主事,度人心惶惶。
老主簿不敢去看萧朔神色,把太医往远请请。
这些年来,虽说众人确实都盼着府里有个子嗣,可府中上下,向来对王爷深信不疑。
既然王爷已说,云公子是为脱身才进他们府上,那定然是这回事。
请太医来,无非是验验御史中丞说话,看看侍卫司手段。
“太医……可定得准?”
被笼子扣个结结实实。
王府下人不少,时不时有小侍从抱着东西经过,偷偷瞥上眼,不等他招呼,战战兢兢拔腿就跑。
玄铁卫沉默如往日,牢牢以院门为界,既不后退步、让云琅有机会出院子,也绝不向前步,干涉云公子坐在铁笼子里赏雪。
热茶是被从笼子缝颤巍巍递进来。上好龙井,梅花瓣上积新雪,小丫鬟拿毛笔点点扫下来,拢在花瓮坛里,细细煮出来三道茶汤。
斗篷是狐裘,极保暖,绒毛洁白内衬大红,层层叠叠绣
老主簿离萧朔远,底气足不少,沉声道:“纵然酒后乱性,也是云小侯爷酒后,们王爷——”
“不是这个。”梁太医被怀孩子事纠缠半日,走到门口才稍许清醒,“是正事。”
老主簿怔怔。
梁太医拉住他,低声说几句。
老主簿越听越皱眉,半晌点点头,交代下人守好王府,跟着匆匆去医馆-
丧礼过后,萧朔跪在宗庙前,接圣旨袭爵受印。
自此往后,府上就只剩琰王。
“万万不可乱说!”
老主簿亲眼看着萧朔步步走到今日,清楚王爷脾气,沉声低斥:“们王爷清白,岂是旁人随随便便夺得去?”
“不定。”梁太医轻叹,“此等事,每每天有不测风云。”
老主簿悄声:“王爷不曾说过,何时出事?如何怀上?”
梁太医怔怔站着,照着云琅话:“他对王爷用情至深,情难自已,趁王爷醉倒……”
梁太医是正经人,实在说不出最后句,憋半天,磕磕绊绊:“乘虚而入,夺……王爷清白。”
老主簿瞪圆眼睛,把捂住太医嘴,悄悄回头看看。
萧朔站得稍远,垂眸看着廊下,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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