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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独门小院。
云小侯爷垂死病中惊坐起,朗笑三声,夺过碗痛痛快快干药,倒在榻上睡熟-
云琅用药,病势渐稳,昏沉沉睡两日两夜。
他已太久不曾好好睡过觉,听闻萧朔骑马掉沟,实在畅快欣然,心神也跟着不觉松懈。
老主簿愣愣:“那是什?明明——”
萧朔:“是骂骂得太狠,咬牙切齿,没功夫喝。”
“……”老主簿心情复杂:“哦。”
“去他耳边,说句。”
萧朔想下,道:“琰王夜里骑马,失足跌进水沟。”
榻前乱糟糟围着人,火急火燎,诊脉熬药。
云琅动不动躺得安静,意识混沌牙关紧咬,气息时断时续。
眼看命悬线。
老主簿失魂落魄望半天,看向萧朔,欲言又止。
萧朔垂眸,再度翻过页书:“他在骂。”
屋子里乱成团,人来人往闹得不成。
萧朔去换件衣服,远远坐在窗前,正垂眸随手翻书。
老主簿实在无法,纠结半晌,壮着胆子过去跪下:“王爷。”
萧朔抬眸,朝榻边扫眼:“你们倒是上心。”
老主簿跪在地上,心说再上心也没上心到续写话本,终归不敢顶嘴,低声道:“云公子进不下药,医官说情形危急……可要再把梁太医请来?”
云琅口血呛出来,猝不及防,苦撑半月心力跟着骤然泄,整个人便全然没意识。
他连年逃亡,遇上病沉伤重关口,晕过去也不止两次。
却从不像这次般,自内而外乏得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攒不出来。
梦境变幻,走马灯样来来回回,没头没尾地没入黑寂暗沉里。
云琅沉在梦里,隐约想起人说,见走马灯就是要活到头。
睡得太好,难得做梦。
云琅裹着被,在榻上来回翻覆几次。
什梦都有,比走马灯乱不少,零零碎碎搅成团。
御史台
老主簿:“……”
萧朔抬头望眼,不再多管,随手抛下那本书,出屋子。
老主簿进退维谷,站在原地,无声挣扎半晌。
老主簿步步挪到榻边。
老主簿附在云公子耳边,悄声说句话。
老主簿:“……”
救人要紧,老主簿管不云公子,只能忍着头疼搜肠刮肚,勉强凑上句民间俗话:“打是亲,骂,骂是——”
萧朔莫名其妙看他眼:“他同有什可亲?”
老主簿合上心中话本:“是。”
这些人烦得实在头疼,萧朔合上书,淡声道:“他不是进不下去药。”
萧朔翻页书,低头:“不必。”
“王爷!”老主簿急得不成,“云公子这伤是刑伤,好歹也跟咱们府上有些关系,岂能坐视他就这命归黄泉?!”
萧朔不以为意,又将书翻过页。
老主簿焦灼道:“王爷!”
萧朔被吵得看不进书,将书合上,抬头看看。
云琅昏着,含恨咬牙切齿。
跟琰王爷梁子结在这,他今天就算死,也要化成厉鬼,天天半夜蹲墙头砸萧朔他们家窗户。
“不行……已进不下药。”
医官们围在床边,守着紧咬牙关云小侯爷,忧虑低声:“怕是病势沉疴……血气虽已通,若不用药,迟早反扑……”
老主簿束手无策,急惶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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