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
刀疤愣愣听着,不是很明白他们少将军心路历程:“什药?”
“管他什药。”云琅道,“让御史中丞找,黄连、木通、龙胆草,苦参,穿心莲……”
刀疤眼睁睁看着他挑得样比样苦,小心询问:“少将军可是药喝苦,要设法报复琰王?”
“巴豆也行。”云琅意犹未尽,“番泻叶是不是不够劲?”
是什人搅动风云,什人害端王,什人不顾手足之情痛下杀手。
谁是萧朔真正仇人。
他自然从来都知道。
“到那个份上,报仇什,都暂且顾不上。”
云琅很清楚自己当年干什,也毫不意外萧朔恨自己,静半晌,低头笑笑:“先得活着……”
当时先帝身子已日渐不好,皇后无所出,其余嫔妃所生皇子出息不多,文武。
三皇子萧钺,受封端王,曾掌朔方军,血战燕云平定北疆,骁勇善战。
……
六皇子萧钦,性情风雅广交宾朋,处事周全,颇得人心。
云琅向窗外看看。
“当年。”云琅提笔,在纸上写几行字,“京郊城隍庙,那个黑衣人你可还记得?”
“带着人围们,说有话要说、只能少将军听?”
刀疤点头:“记得。他脚步虚浮,气息也不深厚,身上没什功夫。”
“谁管他有没有功夫。”云琅失笑,“你记得他穿得什?”
刀疤愣愣,摇头:“夜太深,只看见身黑。”
墨:“上次中丞说,御史台攒百十份弹劾琰王奏章,少将军要看,都能送来。”
御史中丞口气说得太多,刀疤记不住,囫囵道:“还有礼部,工部,好几个部……”
云琅听得头疼:“这是结多大仇?”
“京城里,对琰王都颇有微词。”
刀疤不很懂这些文人酸词,回想着给云琅复述:“只是圣上纵容,都忌惮退让,不敢招惹罢。”
刀疤瞪大眼睛。
“当初在
云琅咳两声,按下又搅起来旧伤,靠在桌边缓缓:“那多人。”
那多人。
他个都没拉住,个都没能救得回来。
“少将军。”刀疤扶着他,低声劝,“别想。”
“确不该想。”云琅深以为然,点点头,“想给萧朔下点药。”
他记得,当年六皇子受封号,是贤王。
“少将军认得那个人?”刀疤微愕,“那当时怎——”
“认出,也总要装装。”
云琅失笑:“他要不亲自来,说那些话,也根本不会听。”
整件事并不复杂,尤其他在局破局,两方情形,他个人都知道大半。
云琅写好简信,搁下笔,将纸细细折起来。
确是身黑衣,却又不只这简单。
赤白缥绀织成大绶,游龙衣摆,结二玉环。
瑜玉双珮,通犀金玉带。
不只是皇子形制。
云琅按着额角,坐阵,点点头。
先帝虽然优柔寡断,却毕竟为人宽厚,向来仁慈。对萧朔纵容厚待,七成歉疚三成怜惜,倒没有旁心思。
只是……这份厚待,到旁人手里,便成把刀子。
拦在萧朔身前,替他跋扈骄纵,替他四处伤人。
说不定什时候,这把刀调转过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收割萧朔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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