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铺开宣纸,替他磨
“中丞说。”刀疤跟着出去采办,确实见过御史中丞次,想想,“少将军要见他,他可以踩着梯子,半夜扒琰王府墙头……”
云琅不太敢细想那个场景,按按额头:“……算。”
好好御史中丞,深更半夜,趴在琰王府墙头上跟自己说话。
旦叫萧小王爷知道,刀下没准都要见血。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面墙都不干净。
刀疤就在窗外守着,听见声响,悄悄进门:“少将军。”
“御史中丞近来忙?”
云琅道:“帮给他带句话,叫他有时间来趟。”
刀疤看着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不方便?”云琅蹙眉,披衣起身,“怎回事,御史台出什变故?”
那时云琅平戎狄之乱,在北疆转十来日,好不容易才找着个风景极好悬崖。
云少将军蹲在悬崖边上,心里还想着,自己左右也要死,死换萧朔能活着,十分值得。
……转头就听说宫里有人往琰王府送拂菻国上贡御米。
吃这东西人云琅见过。起初确实能治头疼,又能解忧抒怀,可多吃几次就再离不得,人只知道高卧榻上,体力日衰,旦没便痛不欲生。
云琅受端王所托,自觉有管教萧朔责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边叹着操心气边头扎进秦岭,就这连窜带跑东躲西藏五年。
云琅打发走刀疤,又运几圈内力,呛出口发暗淤血。
他没在意,摸块帕子拭净,仰面倒在榻上。
被那群蒙面人在胸前捅刀,当时没来得及处置,后来事太多,也顾不上好生调养。
京中生变,边境不宁,没多久他就率军回北疆。
再察觉时候,新创已成旧患。
把墙扒,祭御史中丞英灵。
云琅振作精神,拿盏茶,气灌下去:“拿纸笔过来,给他写信。”
刀疤替他翻出笔墨宣纸,迟疑下,叫他:“少将军。”
云琅打着腹稿,随口应声:“怎?”
“少将军要见御史中丞,是要打听琰王事吗?”
“没有。”刀疤忙摇头,“他上次来,被王府当神志不清轰出去。”
云琅:“……”
“琰王说,怕离得近,被他传上失心疯。”
刀疤道:“从此不准御史中丞进府门步。”
云琅:“……”
……
云琅所求也不多,无非桩北疆安定收复燕云,桩萧朔消消停停、像寻常王爷那活着。
可萧小王爷眼下这个不配合架势,说不定什时候,就要翻扯出来杀身之祸。
困在府中,城里朝中情形都不清楚,北疆形势如何,也难以探听得到。
云琅躺不住,撑着坐起来,敲两下窗子。
云琅低咳两声,闭上眼睛,扯着薄毯盖到头上。
伤这些年,该习惯也早习惯,无非遇上阴天雨雪难熬些,没什要紧。
难得提及旧事,他忽然想起那个城隍庙黑衣人。
端王在狱中冤死,端王脉争储势力也随之消散。斩草除根,萧朔性命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幕后之人丢车保帅,抛出镇远侯府顶全部罪名。萧朔若是也信这个,不追根刨底谈个究竟,只将镇远侯府当成灭门罪魁祸首、活着人里只恨云琅个,要活下来还能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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