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他肩上片刻那歇不同,他伸手去抱云琅时候,是察觉到云琅臂间力道。
云琅躺平在榻上,安详同他挥手:“许久不见。”
老主簿:“……”
眼前情形实在难以捉摸,老主簿不大放心,硬着头皮:“如何……便到这步?”
云琅明明说得笃定,铮铮铁骨,宁死也不叫萧朔看伤。
老主簿看云公子此时眉眼间,竟隐约有几分看透世事、超脱随缘意思。
像是藏无边,bao戾杀意。
“有本事。”
云琅拂开杀意,慢慢向下说:“就下来,将小爷捞出去,你棋盘上见真章……”
萧朔厉声:“云琅!”
云琅扯下嘴角,闭上眼睛,向后靠靠。
云琅轻呼口气,闭上眼睛。
萧朔如今,确实已与过往大不相同。
当年那个少年老成、古板到小老头似小皇孙,如今喜怒无常性情恣睢,像是被倒空根基,又灌进去滔天恨意。
可他却仍止不住想,时隔五年,知道自己终于回京三天夜里,萧朔坐在书房样子。
身形定然比少时锋利得多,说不定还冷得慑人,有打扰,就要被拉出去吊在墙上。
房,静静听着他说。
“参军……景参军,端王叔幕僚,帮你养兔子那个。”
云琅轻声道:“被带回京城审讯,再回来,只剩块染血铁牌。”
“枢密院权势愈盛,禁军已尽收纳,四境募兵,只剩朔方军仍归兵部节制。”
云琅:“如今兵部全无实权,尚书之位至今空悬。军粮物资,日亏似日。”
老主簿心惊胆战,看着神色阴鸷几能噬人萧朔,苦心劝:“王爷,云公子他身子不好,经不起……”
萧朔不耐烦,蹙紧眉冷声:“不曾打他。”
老主簿稍松口气,连连点头:“是,这种事打……总是不合适。”
当初盛怒之下,萧朔亲手写话本,此时如何不知道老主簿在想什,含怒愠声:“少胡思乱想!不曾动他,是——”
萧朔咬咬牙,本能地不想把云琅在坑里坐着、服软要他抱出来事说给这些人听。
尚不曾靠实,萧朔已下到坑底,抬手封住他嘴,将云琅死死抄回臂间-
老主簿喘着气跑到书房,云小侯爷正躺在榻上,被琰王慢慢解开最后层衣襟。
老主簿吓跳,愣愣道:“王爷——”
萧朔眸底冰寒,杀意仍氤氲吞吐不定,冷冷扫他眼。
老主簿打个激灵,悄悄往门边缩缩,小声招呼:“云公子?”
偏偏动不动,守着那扇开着窗子。
守来他在侍卫司面前现身、自愿就缚消息。
“云琅。”萧朔盯着他,戾意压不住地翻涌,冷声,“你若打定主意用旧日情分,在这里糊弄——”
“上不去。”云琅抬头,“没力气。”
萧朔肩背狠狠悸,眼底几乎洇开怵目血色,胸口起伏不定,死盯着他。
“端王叔当年遗愿,则护朔方军不散,则护你不失。”
云琅咳两声,苦笑:“朔方军被护成这样,你——”
云琅握着那小坛酒,说不下去,笑笑。
月余前,萧朔特意叫人修房顶。
这些年萧朔都死盯着他踪迹,听说他回京,叫人抽空瓦片,往坑里埋酒,书房窗子日日夜夜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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