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讷讷：“是吗？”
萧朔不与他计较，阖
下眼，继续专心推揉药油。
云琅想
会儿，忽然笑：“太傅审你，你却死不承认，口咬定是你拖
出去
。”
“翌日便是三军殿前演武。”
萧朔看他：“不替你挨，堂堂云麾将军被打二十下屁股，蹲在马上受阅？”
从榻上挣起来已不易，连躲带闯，被按住再死命挣，伤便干脆不曾收过口。
在宫中养月余，也数不清挣开多少次。
云琅不惧萧朔身上戾气杀意，这会儿见他静默不语，气息敛得分毫不露，反而不很放心：“小王爷？”
萧朔抬手，覆在他心口，慢慢推开。
掌心温温热意烙下来，云琅措手不及，闷哼声，仓促忍住。
萧朔转回来，不理云琅撩闲，垂眸看着他心口陈旧伤势。
是处明显到全然不容忽略刀疤。
隔这
久，面上无疑早已痊愈。狰狞刀痕盘踞在心口，几乎不消细想，也能想出当时惨烈局势。
“你这伤。”萧朔静阵，又道，“自己挣裂过几次？”
云琅就不想被他盘问这些，偏偏想着那时书房里萧朔，时心软，已到这步，只得含糊道：“不记得，有三四次……”
仍被什横亘着东西牢牢隔着，却又能察觉到，挣扎又微弱力道。
云琅不止扯住他袖子，更……主动伸手，握下他手臂。
萧朔阖下眼，不去叫自己想这些，冷声道：“是他自己愿意。”
老主簿：“……”
萧朔：“……”
云琅张下嘴，时忍不住细想想，没撑住，吸着凉气笑声。
萧朔静看他阵，手下缓几分，顺着骨隙肌理，缓缓推开云琅郁结气血。
“虔国公事，那时候没同你说完。”
云琅见他神色隐隐有所缓和，挑件正事，缓声道：“好歹是你外祖父，若有机会，你设法同国公缓和罢。”
萧朔那时急着诊脉，不曾细想
“别忍着。”萧朔道，“疼便出声。”
云琅不很乐意：“那多丢人。”
萧朔抬眸，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那时候不也是？”云琅忽然想起来，“咱们两个偷跑出去看除夕焰火，叫太傅捉，打你板子，你也忍着声都没吭……”
“……”萧朔想不明白他怎能这般理直气壮：“是你生拉硬拽，点迷走穴，将偷着扛出去看焰火。”
萧朔坐在榻边，拿过浸热水布巾，拧得半干，替他细细拭过旧创。
云琅被他静得心虚，迟疑下：“五……五六次？”
萧朔不理他，取过药油，在掌心涂些，焐焐。
云琅斟酌：“七八九次……”
他那时被关在宫里，不准出去，又心焦萧朔那边到底情形如何，有机会便豁出命往外跑。
萧朔被看得越发恼火，几乎便要发作，云琅已及时探出脑袋：“是是，自己愿意。”
老主簿接个台阶，忙不迭点头：“是是，云公子自己愿意。”
云琅帮他说句话，自认仁至义尽，在榻上躺得溜扁，高高兴兴看着萧朔。
“……”萧朔死死压着火气，不顺手掐死云琅，吩咐老主簿：“去……熬些参汤，要温，二十年份，薄切三片煎成盅。”
老主簿不敢触霉头，飞快应，下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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