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刚要去叫人,听见他说话:“什?”
“没什。”云琅笑笑,“阴差阳错……倒也很好。”
既然已打定主意,自然该做都要做,该懂都要懂,也没什不得。
到这时候再闹些别别扭扭架势,他自己看都牙酸。
云琅拿起热参茶,几口喝净,递回去:“再来杯。”
“找个靠得住心腹,去仔细盘查遍,尤其走动人情送那些东西。”
云琅道:“看有没有什不合礼制,私占贪吞,夺权谋逆……”
老主簿听得骇然:“云公子!”
“怕什,谋逆这顶帽子都栽几个人。”云琅不以为意,“都是他们用滥手段,没什可避讳。”
老主簿此前尚不觉得,眼下听云琅说起,只觉背后发凉,忙道:“是。”
“王爷不去。”老主簿摇摇头,迟疑下,低声道,“当初——”
“知道。”云琅道,“他不愿意去。”
当初端王蒙难,府上家小恰在温泉庄子上过冬,并不在京中。才会有赶回不及、盗匪截杀应后续。
云琅曾听过去支援亲兵说过,萧小王爷提着剑,身淋漓血色,仍死死护在王妃身前。
这等地方……如今,萧朔自然是不会再愿意去。
子,您——”
“……知道。”云琅按着额头,“农夫不饿。”
“是是。”老主簿连连点头,“您先进来吗?”
云琅同萧朔说这小半日话,都已看上信,人还在偏殿窗外。
老主簿看着王爷亲自挪到窗边应物事,既犹豫要不要再端个火盆过去,又仍惦着把云公子请进来:“夜间风寒,外面着凉便不好。”
老主簿忙替他续杯,悄悄看他神色:“云公子……”
方才时不察,老主簿虽是无心失言,却也隐约觉得自己怕是说错话,阵后悔:“不是,不是说您擅阴诡……”
“知道,不矫情这个。”
云琅打点起精神,拿过灯油,将那封密信点着烧:“如今情形,与过往不同。他——”
云琅:“……
“有些事。”云琅边说,边看那封密信,“知道他不想理会,不爱管,也不爱听……”
“云公子,切不可如此说。”
老主簿连连摆手:“端王向来不涉这些,王爷又远离中枢,纵然将府上看得严,却总有疏漏。”
“幸好有您懂得这些,帮着提醒。”老主簿道,“不然纵是这些最寻常滥用阴诡手段,也未必全提防得住。”
云琅扯扯嘴角:“原本也——”
“他不去,有人会去。”
云琅道:“那几处庄子,可有人来往?”
“倒是有。”老主簿想想,点头,“都是进不来王府,又想疏通咱们王爷门路,去庄子上设法走动……”
“咱们萧小王爷。”云琅问,“有什门路可疏通?”
老主簿微怔,没能立时答得上来。
云琅原本可进可不进,无非只是身上太乏,时翻不动窗户,才在外头磨蹭这阵。
偏偏萧朔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小侯爷被激起脾气,也较上劲:“不。”
老主簿满腔愁结,时几乎想带人把王府各处窗户也拆。
“你方才说,玄铁卫会去庄子上。”
云琅从好胜心里脱身出来,稍沉吟:“京郊那几座庄子,他可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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