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叙旧罢。”云琅扯着小药童不受波及,悄声安抚,“吵不出大事。”
小药童苦着脸,看着被扔出去叙旧精巧暖玉雕花小药杵,心疼得直吸气。
“怪。”云琅大大方方:“再给你买个。”
“你有银子吗?”小药童有些担心,“若是乱花钱,那个不是你家王爷知道,会不
“捡着什扔什。”云琅侧头,上下打量他圈,“放心,你长大,你师父扔不动。”
当年在宫中,梁太医尚是御医,受他所累,便同蔡太傅结旧怨。
云琅那时被萧朔从崖底路背上来,条命已去大半,躺在榻上生死不知。老太傅急得,bao跳如雷,将太医院说他活不成都轰走,给有旧交隐世名医写圈信,日日亲自来看。
有萧朔从王府里偷拿出来保命药,又有四方名医、杏林圣手相助,硬是将他条命拉回来。
太医院毕竟心虚,来行针用药也都讪讪。云琅躺在榻上昏昏醒醒,病恹恹,都隐约记得梁太医同蔡老太傅吵不知多少次。
“不像话!”蔡太傅气得胡子乱飞,“看看你如今情形,比肉泥强出多少?!”
“……”梁太医放下银针:“话不可乱说,如何就不如肉泥?”
“他当初何等扛揍?那时你说他九死无生,不也都好利索!”
蔡太傅仍在气头上:“如今这般缠绵病榻,身子弱成这样,如何是乱说?”
梁太医最烦有人提当年九死无生事,拍案而起:“说千百次!他那时原本就是绝命伤势,运气好命大罢!你这老竖儒——”
医馆榻上,云琅躺得端端正正,虚心听着两位老人家教训。
“半夜偷跑,到行针时候还不回来。”
梁太医叫来小药童,把盆黄连倒进药炉里:“再有次,就把你绑在榻上。”
“您放心。”云琅真挚认错,“再不偷跑。”
“好好身子,竟叫你糟蹋成这样。”
旧梦重现,云琅时有些怀念,侧头看阵热闹。
他那时年纪尚小,稍有些力气便躺不住,身上又难受,忍不住想折腾,其实很不配合。
先帝心疼得团团转,云琅说什是什,半点狠不下心管他,若没有梁太医隔日行针、碗接碗药硬逼着他灌下去,说不定便要损根本。若不是蔡太傅整日里盯得紧,再难熬绝不准他乱动,断骨痊愈时难保要长歪几处。
两位老人家各有各脾气,不打不相识,来二去,倒也吵出些交情。
云琅本以为这些年过去,情形总该好些,却不想竟还是见面便要吵架。
“江湖郎中!”蔡太傅瞪眼睛,“你若治不好他,老夫自去找人给他治,免得再重蹈当年之事!”
……
小药童头回见眼前阵仗,抱着黄连罐子,愣愣立在旁。
云琅躺在榻上,眼睁睁看着两人吵成团,伸手把人往榻边拽拽:“来,会儿就要扔东西。”
小药童有些紧张:“会扔什?”
蔡太傅满腔怒火,站在榻边瞪他:“如今竟还这般不知心疼自己!”
“知道。”云琅诚恳保证,“定然心疼自己。”
“这话听你说千百次。”
梁太医捏着银针,句扎针穴位:“不卧床,不静养,不宁神,不静心。”
云琅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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