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他:“那时,你便不是朕内侄,是朕臣子。朕在朝堂之上,也会按君臣之礼
“臣今日才知道……此中始末。”
萧朔胸口起伏几次,将血气硬生生逼回去:“时失态,冒犯陛下。”
“冒犯什,朕当时只怕比你更失态……”
皇上哑然:“朕也时常想,若是那时候,殿前司仍在你父王手中,朔方军又如何拦得……”
“陈年旧事。”萧朔哑声道,“皇上不必再说。”
皇上缓声道:“你应当也知道,自朕当年替先帝代理朝政起,殿前司都指挥使位置便始终空置着,这些年来,就只有都虞侯代管。”
萧朔看着那块腰牌,繁复朝服下肩背绷下,袖中手无声紧攥成拳,重新垂下头。
皇上声音仍响着,像是隔层薄雾,落在他耳边:“当年之事,你知道大抵就没这般清楚。这殿前司,本是由你父王节制。”
“后来京中事多,禁军、朝中事务繁忙,你父王管不过来,就把殿前司分给朕。”皇上慢慢道,“自那之后,这块腰牌便直放在朕这里……谁也不曾想到,后来竟出事。”
“那时朕也如你今日般,只是个管不什事闲王,人微言轻。本想豁出去,索性命殿前司去救人,却被人拦。”
同你赔礼。”
萧朔摇摇头:“跪跪,叫臣长个记性罢,又没什事。”
皇上见他总归识趣,脸色终于好看些,喝口茶,又笑道:“朝堂之上不比以往,朕再偏袒,若半分也不处置你,总归不妥。你能体会朕心思,朕便觉得甚是欣慰。”
“至于你方才所说,没能守住你父亲威名,也不过是你如今年纪尚幼,不曾掌事罢。”
皇上道:“若再有人拿这个刺你,你只管来同朕说,朕替你撑腰。”
皇上细看他阵,见他眼底怆然不似作伪,放下心,温声道:“你不愿听,朕便不说。”
皇上握着萧朔手,将那块腰牌递在他手里:“今日起,殿前司便交由你辖制,由你替朕守着皇城。”
萧朔慢慢攥紧那块腰牌,静坐阵,跪下谢恩。
“朕已传殿前司都虞侯,叫他带你去陈桥大营,熟悉熟悉军务。”
皇上道:“今日起休朝,正月十五开朝时,朕便要考评你这都指挥使做得如何。”
“殿前司险些叫朔方军当场扑灭,就连这块腰牌,也度被镇远侯余党所夺。”
皇上道:“还是高继勋去调同属禁军侍卫司,及时赶到,才得以解围。”
皇上叹道:“那时侍卫司中暗卫远不如今日多,战力不足,纵然合力围攻,却也只拼死伤他当胸剑,夺回这块……”
萧朔倏而抬眸,眼底利芒几乎破开压制,又被死死拦回去。
皇上有所察觉,蹙下眉:“怎?”
萧朔躬身行礼,应句是。
皇上摆摆手,叫来内侍,拿过块腰牌:“不过朕倒也被提个醒,你如今年纪,也该管些事,不能随着性子想逍遥便逍遥。”
萧朔抬眸,看着皇上手中殿前司都指挥使腰牌。
那块腰牌是纯金制,已显得颇陈旧。沉甸甸压在手里,其下坠着红穗也已褪大半颜色,只在几处有格外深痕迹。
“朕原本想给你做个新,后来想想,你大抵更想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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