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叫襄王没料到,是他扶持傀儡,竟然忽然挣脱他操控,坐上皇位。”
云琅低声道:“或者……这才是先帝当初所说‘没得选’。”
若是扶个平庸些皇子,只怕皇位早晚要落到襄王手中。以襄王这些年行径,到时候京城内外,只怕又是场血洗政变。
到这步,已经由不得先帝心中如何作想。
六皇子韬光养晦、与虎谋皮,隐忍多年,盯准这个机会,终于螳螂捕蝉,反摆黄雀道。
萧朔曾对他提过,受皇上召见时,前面还有个不明身份“外臣”,叫高继勋和金吾卫都忌惮不已。
云琅其实已大致猜出这个“外臣”身份,只是那时尚不知大理寺根由,并没细想皇上与之会面,究竟都说什。
“听着。”云琅低声道,“说句你背句,能背多少背多少,背不下也要硬记。”
连胜心头愈紧:“少将军——”
云琅不等他,已自顾自飞快向下说:“以所推,当年京中忽然出戎狄探子,就是襄王暗中作祟,与戎狄勾结,意图以此颠覆朝纲、篡取皇位。偏偏皇子里出个天生战将,戎狄暗探被端王叔带禁军连根剿净,这是襄王府第次受挫。”
房檐:“先过去,自找路跟上!”
连胜尚不及回应,云琅已找准那处格外醒目楼阁,片刻不停,直赶过去。
大理寺内,暗流汹涌。
连胜身法不及云琅,不能高来高去。凝神路隐匿着赶去玉英阁,察觉各处异样,竟几乎隐隐心惊。
如今已是年关歇朝,大理寺不需理政,又不像开封尹那般,为审理刺客案仍要开府运转。本该是极冷清安静、人烟寥寥才对。
如今黄雀找上门来,最便于拿出来威胁,就该是当年立下血誓。
“襄王大宛马队,不是给皇上看。”
云琅咬牙低声:“此时他应当在召集他隐于
云琅道:“于是,襄王察觉到不可硬夺,只能徐徐图之。便决心扶持个刚成年皇子,作为幌子,先除掉最要紧对手。”
“当年三司使舞弊勾连,做下盐行灭门案,正好给他们个绝妙机会。”
云琅理理思绪,低声道:“集贤阁大学士杨显佑在明,保举六皇子代开封府事,大理寺在暗,扶助六皇子,将三司使举扳倒,换上杨显佑门生。”
“而六皇子经此案,锋芒初现。又在襄王府扶持下,路结交朝臣……直到宿卫宫变。”
云琅时还拿不准宿卫宫变根由,定定神,不在此处纠结:“那之后,就如襄王府要般,血案桩迭着桩。端王叔殁在天牢,禁军分崩离析,朝中人人自危,朔方军被排挤在朝堂之外,成孤军。”
可这路过来,竟在各处俱有人影闪动,行色匆匆。屋角堆着东西拿油毡掩着,连胜经过时大略扫眼,竟都是干透薪柴和满罐猛火油。
连胜赶到玉英阁外,眼看见侍卫司骁锐营,急矮身躲避时,背后已被人拽着用力扯把。
连胜借势躲开巡逻卫兵视线,堪堪站定,看着隐蔽处云琅:“少将军!他们这是要做什?这路——”
“尽是柴薪火油,看见。”
云琅低声应,抬头看眼天色,神色愈沉:“是料差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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