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确,有你暗中拦阻,皇上没害得琰王。可如今已过五六年,说不定他已不知不觉着道,却还不自知。”
老者嗓音嘶哑,说话却毒蛇样追着他:“这御米是能叫人成瘾。上瘾人若是没这东西,便会痛不欲生,凡是能给他这东西人,叫他做什都行。长此以往,慢慢失人性,只剩本能,变得连个人都算不上……”
“够
云琅抵着匕首,抬眸朝这群人笑下。
他面色苍白,涔涔冷汗反倒衬得眉睫轩秀如墨,嶙峋傲色再不压制,倾身往匕首尖刃直撞上去。
黑衣人急挡,反肘架住云琅胸肩。
两相僵持,旁始终默然立着青衣老者忽然徐徐道:“云小侯爷,可还记得琰王?”
云琅眸底颤,神色不动。
大理寺卿目光紧,厉声道:“来人!”
云琅睁开眼睛,看着应声上来黑衣人,咳着血,戾意压都压不住地溢出来。
既然哪条路都不准他选,这条死路,总是他自选。
他早就该死,在当年文德殿,受那袭披风,跪下来劝萧朔时候,就该把命还回去。
苦熬这些年,如今竟连死都不准。
偷着拿来麻绳,将他堪堪捆缚住,不至滑脱下去。
大理寺卿刚痛骂过狱卒,自己却也因为险些眼睁睁叫犯人绝食自殁,受通严厉斥责,灰头土脸过来,咬着恼恨揪起他:“你是以为……你想死就能死?”
云琅想做事,已有太多做不成,想不通怎连着桩也不行。他已累得很,看大理寺卿眼,又阖眼。
旁狱医颤巍巍道:“大人,他如今命只剩丝,只怕碰狠都——”
“说!”大理寺卿压着火气松手,寒声道,“你回京是为什,受谁指使?!”
“你可知,琰王如今体弱多病,封府避世,只怕天不假年。”
老者缓慢道:“御米,也叫罂子粟、阿芙蓉。少量食之,可以祛病,日食合,可以解忧……”
云琅肩背无声绷下,护心内劲有限,他眼前已有些模糊,眨去冷汗哑声:“他不曾吃。”
“你远在他乡,又如何能肯定呢?”老者走到黑衣人身后,“京城中,这些传言到处都是。你若是心中没有半分牵挂,又为什会特意回京就缚?”
云琅喉间弥开血气,闭上眼睛,沉声:“他不曾吃。”
云琅肩臂较劲,硬生生挣开本就绑得仓促绳索,身形轻掠,已握住个黑衣人手中匕首,朝自己胸口直扯过来。
“拦住他!”大理寺卿高声道,“快拦住他,封他经脉穴道——”
“他已自行散护心内劲。”
黑衣人牢牢攥住匕首,同云琅两两较劲:“封他经脉,时三刻就会气绝。现在将他击倒,制在地上,力道稍有差错,他也会死。”
大理寺卿尚不能叫云琅就这没命,来回看看,急得变脸色。
云琅跌回椅子上,垂眸,慢慢蕴着内力。
“当年事,你知道多少!”
大理寺卿步步紧逼:“你是为替镇远侯府翻案,才潜回京城吗?还是为向皇上复仇……”
云琅身上内力已极稀薄,零星汇聚,朝心脉撞过去。
狱医在边上盯着,眼看云琅胸肩微微颤,唇角溢出血来,心惊肉跳:“大人!不可,快叫人封住他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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