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心中焦灼,却无论如何不敢将此时云琅交到他手里,寸步不让,摇摇头。
高继勋耐性耗尽,手扶在刀柄上,几乎就要动怒。
高继勋脸色微变,咬牙道:“本将军有人证——”
“人证还不容易?”都虞侯道,“等也是人证,只有眼见,并无实证。”
高继勋被他二人先后堵个结实,立在原地,面色几乎阴鸷。
卫准缓步过来,扫眼云琅:“俱无证据,难以宣判,又因被举证之人伤重,允以监外待提。”
卫准抬头,看向高继勋:“大人可有意见?”
高继勋原本已十拿九稳,不料竟被横插杠,阵恼火:“胡扯!明明只琰王个——”
“明明还带护卫。”
都虞侯垂头恭敬道:“倒不知高大人如此指黑道白,是何用意。”
高继勋被他激,咬咬牙根,冷冷嗤笑:“想不到,萧朔才执掌殿前司,就能叫你们替他卖命到这个地步。不惜欺君罔上,也要帮他说话。”
“欺君大罪,岂敢轻认。”都虞侯道,“只是眼见为实,也不敢任凭大人随心涂抹。”
阁里东西,此时心中早乱方寸,看着默然立着黑衣护卫,咬咬牙道:“既然……既然有开封尹到场判理,本官不好不给这个面子。”
大理寺卿侧侧身:“待琰王回去,将养几日,清醒之后,本官再行拜访……”
卫准与连胜对视眼,稍颔下首,不着痕迹示意。
连胜紧握着腰刀松松,带殿前司将人抬起,正要出狱,却又被拦在牢门口:“慢着。”
“侍卫司骑兵都指挥使,也有见教。”
“既然连开封尹都有意偏袒,自然无人敢有意见。”
高继勋立半晌,冷声道:“只是这护卫是真伤重,还是假垂死,本将军要亲自看看,才能甘心。”
卫准是文人,并不知此中轻重,稍沉吟:“可——”
“慢着。”连胜沉声打断,“在下小人之心,怕高大人趁把脉时,暗中做些别不堪之事,不敢叫高大人亲自触诊。”
高继勋已蕴足内力,只等击致命,被他当场说破,脸色愈加难看:“等闲内功深厚,都能瞒过医官,假作伤重之象。不准触诊,此人便仍有盗匪嫌疑,恕本将军不能放人。”
两人皆各执词,僵持不下,狱内时竟又焦灼起来。
卫准神色平静,不理会连胜催促目色,在旁听半晌:“二位吵完?”
都虞侯俯身:“不敢。”
高继勋眼底沉沉,正要厉声叱责,已被卫准冰冷平淡声音打断:“好。”
“既然吵到本府面前,便是要本府断案。”卫准道,“你二人谁有证据,尽可拿出来,当堂对质。”
卫准回身,看向高继勋:“莫非本府处置,尚有偏颇失当地方?”
“开封府断案,等哪敢置喙。”
高继勋笑声:“琰王素来体弱,却自不量力硬要闯阁。侍卫司阻拦不成,只得放行,既然此番伤重,抬回去养着也就罢。”
他已听手下禀报,双眼睛牢牢盯住云琅:“只是不知……琰王分明只身闯玉英阁,这护卫又是哪里来?”
连胜心头紧,又握上腰刀。不及开口,身后殿前司都虞侯已平静道:“这倒奇,琰王殿下离开殿前司时,身旁确带个护卫,等俱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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