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自小练武,
梁太医接过老主簿递茶,口喝净,没好气道:“没看他这些天打蔫得厉害?罢罢,自己慢慢调理去,总归好生养个几年,也是样。”
云琅不辩解,由梁太医点着训,虚心赔礼认错:“劳烦您,定然好好养……”
梁太医佯怒着又瞪他,看着云琅分明好不少气色,终归没提起气势,摆摆手:“行,出去散散心罢。”
老主簿在旁凝神听着,闻言微愕,不放心道:“才好些,就能出去吗?”
“旁人若是受他这等伤,自然不能,他出去逛逛,倒也无妨。”
老主簿在旁看着,忽然回神,心头骤喜:“小侯爷,您内劲复!”
云琅敛衣物,朝老主簿笑笑,好声好气哄梁太医:“杏林圣手,医者仁心……”
“你们琰王府是不是没个人想过第三句?”
梁太医瞪他眼:“原本还该再封个几日,彻底养养你这经脉气海……还是算,若再叫你躺上七天,你当真能给老夫撑着七天不睡觉。”
梁太医行医多年,也是头回见着这般病人。
个小辈折磨多日,早练得金刚不坏,不为所动,重新在气海穴下针。
云琅还在回味昨夜萧小王爷在榻边躺得那炷香,猝不及防,身子绷,没声响。
老主簿守在旁,他已不少见云琅治伤,却还是被眼前无异于受刑情形骇得心头紧,快步过去:“小侯爷——”
云琅胸口起伏几次,冷汗顺着鬓角淌落,眼睛反而亮起来:“不要紧。”
“如何不要紧?”老主簿看着他煞白脸色,心疼得团团转,“您每次行针都避着王爷,如何得?总该叫王爷抱着……”
梁太医懒得多管,收拾药箱:“但凡习武,冬练三九夏三伏,练得太狠,根基多多少少都有损伤。故而虽比寻常人扛得住伤,真触及根基,自然疾如山倒……他却不同。”
“你问问他,当年太医院那些滋补名贵药材,都叫谁吃?”
梁太医说起此事还觉来气:“偌大个太医院!要找个二十年老参,竟还得去府库撸袖子翻……”
云琅不料他还记着这桩旧账,轻咳声,给老太医捶捶肩:“叫吃。”
梁太医扫云琅眼,拉过他只手,将匣益气滋补玉露丹拍在云琅掌心。
安神助眠药量已加到极限,除非真想把人药傻事,否则断不可再加。
云琅给什药喝什药,叫不准下榻就足不沾地,也配合得很。
偏偏就是睡不着。
萧朔什时候回府,在榻前短短陪上阵,云琅也就能睡上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里,但凡门前窗外有半点声响,哪怕只是玄铁卫巡逻走动,也能叫他瞬间警醒,睁开眼睛。
“不肯叫你们王爷抱着行针,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云琅眉睫间尽是涔涔冷汗,神色反而从容,握住榻沿,任梁太医埋头行针:“今日之后,就能叫他抱着。”
老主簿阵茫然:“为何偏偏是今日?年节未过,王爷今日只怕还要忙……”
“同你们王爷没关系,是他自己毛病。”
梁太医依次捻过诸枚银针,抹把汗,将银针枚枚起出来,瞪云琅眼:“矫情。”
云琅受他训,嘴角翘翘,单手撑,已自榻间利落掠在地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