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立在原地搜肠刮肚,尽力想遍:“……没。”
云琅点点头,将织锦仔细叠好,揣进怀里。
他已没半分心思多留,四下里望,草草寻处顺眼围墙,径直出景王府-
夜色愈深。
老主簿带人烧好热腾腾汤池,只等着两人回来下药包,守着门张望半个晚上,终于见回来云琅。
他弄清景王立场,心中便已落定大半,并不打算再多耽搁,起身道:“喝你酒罢,还得回府。回去晚,萧小王爷说不定要疑你将扣下,来你府上要人。”
往事已矣,云琅少有归心似箭时候,没耐性多留,起身出观景亭。
“先皇后说!”景王被押着背少说几页字,急追几步,扒着亭柱飞快囫囵背,“你若因为没赶上丧礼,没能回来守孝,总耿耿于怀,便是叫端王家孩子染迂腐古板破脾气!莫怪她看你来气,去梦里打你屁股……”
云琅背对着他,微微顿,重新站稳。
“端王是叫人以全府性命威胁,为保妻儿,才会自殁于狱中,不怪你救援不及。端王妃自尽宫前,也全不是因为先帝昏聩不理,而是贤王早交代镇远侯,将嫂嫂拦死在宫门外,更要以携剑闯宫为名污她与端王有谋逆之心,要将端王府满门抄斩!”
身锐意,宁死不折。襄王降服人那些手段,使在你身上,只能得到个死云将军。”
云琅慢慢攥紧手中酒杯,眼底搅,又尽数敛进深处。
景王看着他神色,犹豫下,又低声道:“先皇后还说……”
云琅笑笑:“还说什?”
“还说……先帝有先帝打算,为祖宗江山,为朝堂社稷。”
“小侯爷!”老主簿忙迎上去,“您不同王爷在处吗?连将军回来趟,将
景王知道云琅脾气,深知话头停他便要走,大口深吸气:“还有……还有云家!证据是先皇后亲手掀,案是先皇后亲手翻,镇远侯府举族投贤王,无辜者早除籍事先遣散,有罪者明正典刑,没有枉死!累累血债分毫也不在你身上!”
景王喊得眼冒金星,仍不敢停,追着云琅喊:“还有那个大理寺卿!先皇后说,叫你莫怕,谁敢欺负你,她便趁夜入梦,亲自去找那人算账……”
云琅扶假山石,静听着景王口气当胸连捅十八刀,扯扯嘴角,低声道:“知道。”
“还有!”景王摸出方明黄织锦,追上来,递给云琅,“这个是先皇后给你,说若有日襄王谋逆,刀兵相见,你该用得上。”
云琅头也不回,将那方织锦接:“还有?”
景王道:“有些事,她虽不尽赞同,身为皇后执掌六宫,却必须要与先帝站在处。”
景王看着云琅:“那时先皇后将你硬押在宫中养伤,又搜出你身上虎符,交给大理寺硬结案,其实清楚你有多难过……”
云琅哑然:“从没因为这个生气。”
“先皇后知道。”景王道,“先皇后说,你心里其实什都清楚,所以不生她气,也不生先帝气。可你难过,于是这桩桩事就都变成刀子,叫你自己生吞下去,刀刀剖穿心肺脏腑。”
云琅如今与萧小王爷交心,已不愿再困于这些过往,笑笑:“心肺脏腑也早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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