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侯愣:“故而――”
话到嘴边,都虞侯张张嘴,竟没能问得出来。
有人将坠入河底刀鞘捞上来,送回殿前司。萧朔入刀还鞘,神色反倒比此前更平静,沿着街道向前巡视。
都虞侯咬咬牙,细想着方才所见奇俊功夫,念头越发分明,再忍不住:“末将知道,小侯爷纵然无恙,要身份明朗、光明正大,终归只是奢望。末将不求殿下明话,只想――”
萧朔心念微动,道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停下脚步。
偏偏那年,京中戎狄暗探活动愈频,端王殿下决心窝铲除去根,将大半心力都放在京中防务上。
侍卫司骑兵都指挥使代执祭典事,不知为何,派出来人竟频频失手,不仅未能射中红缨,连柳叶也没能摘下来片。
演武出何等意外,应都由禁军统领承担。偏偏端王去剿除戎狄探子老巢,竟不在百官之列。他们这群人站在禁军殿前司列中,干着急却无法,恨不得去折那柳条红缨。
正焦灼时,伴驾云小侯爷懒洋洋站起来,将外袍脱抛在随侍手中,下宝津楼。
“小侯爷不披挂,不试弓,马未就鞍。”
着云琅身形没在错落房檐之间-
事出突然,河边纷乱半晌,总算散围观层层人群。
殿前司将余下行人疏散,将孩子交给闻讯匆匆赶来大人,训盯严看准不可乱跑。几个校尉理顺路上秩序,回来碰头时,仍不可置信:“可看见?好俊功夫……”
众人白围在岸边半晌,没个看清救人人,各自散去悄悄议论,有说是游侠,也有说是隐士高人。难得有靠谱,猜测是不是哪家府上藏着隐卫,立时被群人围着嘲讽,莫非没能看见方才那般潇洒风姿气度。
人群议论纷纷,都虞侯眉头反而越拧越紧,不知想什,忽然道:“殿下……”
都虞侯怔怔:“殿下?”
萧朔道:“你说不错。”
萧朔与云琅如今也都已身在局中,竟从未想过这层。此时叫都虞侯无心点破,才忽然察觉,若当真能狠下心冒些险,只怕未必不能趁机再进步。
都虞侯记得清楚,埋着头往前走,低声道:“三箭连环,箭箭破开前支白羽箭尾,正中靶心,射穿红缨,又拨马去折御道旁新柳。”
“寻常只用折插在地上绑住柳枝便可,小侯爷却直奔新柳。那柳条叫风吹,莫说在马上,站稳也握不住。”
都虞侯攥攥拳,捏着掌心冷汗:“们俱都捏把汗,眼看着小侯爷按住马颈,身形不知怎便腾起来,照最高那条柳枝伸手捏……又不差分毫,稳稳落回马上。”
都虞侯道:“小侯爷手里,摘最高叶新柳嫩芽。”
萧朔静听着他说完,淡声道:“故而?”
萧朔不知云琅是不是去医馆,心中不宁,沉声道:“何事。”
都虞侯看他神色,欲言又止,又回头望眼。
旁人不知道,可这样身手,都虞侯却曾经有幸得见过次。
离现在已有些年头,先帝时年春祭,宝津楼下金明池前,禁军祭春演武,折柳摘缨。
往年这种事都顺遂,侍卫司辖制暗卫,总有几个身手超绝,能在这等祭典上显身手,以彰禁军战力,扬禁军军威,震慑四方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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