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肩背僵硬,垂着视线慢慢道:“太师听见,是为折磨复仇。”
“好个折磨复仇。”庞甘嗤笑,“他在法场上时,老夫亲见,伤病累累,已是风中残烛。怎叫殿下这折磨,竟还能闯玉英阁、当街救人?”
“依太师所说,他当年逃离京城时,就已伤病累累、风中残烛。”
萧朔沉声:“怎侍卫司捉这多年,还叫他‘神勇异常、上天入地’地跑?”
高继勋祸从天降,被萧朔字不差地念出当年请罪奏折,时愕然,气急败坏:“是审你不是审!你莫要胡乱攀咬——”
“等奉命暗中护持琰王。”
为首暗卫磕个头:“见几个稚童追逐,其中人跌落河堤,叫白衣人救,转手抛给琰王,又借琰王所抛刀鞘脱身。举手投足,极为默契。”
暗卫道:“等不知其人身份,又因近来京中不宁,担忧琰王安危,近前守护。碰巧听见琰王对属下说起……”
暗卫有所迟疑,侧头看萧朔眼,停住话头。
“不必忌讳,只管说!”
头,跪伏回去。
“大理寺玉英阁之事,你当真以为句护卫、句巧合,就能将朕糊弄过去!?”
皇上寒声:“朕已再三纵容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莫非是逼朕审你不成!”
近来朝中重臣屡屡出事,个与戎狄和谈章程,竟便引得文臣武将片混战,彼此攻讦不停。集贤阁改往日韬晦,三番两次干政,大理寺狼子野心方露,玉英阁场火烧得扑朔迷离,襄王又步步紧逼。
正宫善妒,嫔妃无所出,后宫就只两个嫡出成年皇子。蔡补之亲自出山考较过,个比个愚笨不堪,几句策论便诘得支支吾吾,竟无个可堪用。
“是胡乱攀咬,还是高大人信口栽赃?”
萧朔冷声道:“昔日玉英阁内,并非不曾卖大人人情!如今这般穷追猛打、不死不休,莫非是打算斩草除根,再借皇上之手除本王!”
内侍慌乱,噤声缩在旁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殿中时竟吵得愈发激烈。
皇上眼底原本已蓄起冷然杀意,看着太师庞甘与高继勋夹攻萧朔,全无章法地吵成团,却慢慢皱紧眉。
“皇上!”高继勋急道,“琰王暗藏逆犯,显然蓄意谋逆,狼子野心已然昭彰,不可放过—
高继勋立这桩大功,踌躇满志:“给皇上做事,莫非还能遮遮掩掩、暗怀心思不成!”
暗卫忙道不敢,如实转告:“琰王说,‘原本恨他,将他当作仇人,接来府中是为折磨复仇。只是后来听些事,才知竟误会他,故而有心待他好些。’”
暗卫道:“此时紧要,不敢妄自揣测,只敢如实转报……”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不必遮遮掩掩。”
太师庞甘开口,苍老眼底忽然透出分明锋利寒意:“琰王殿下,你昔日将云氏余孽自法场劫回府中,究竟是为什?”
桩桩件件,竟都仿佛正隐约脱离掌控。
如今侍卫司暗卫来报,竟又说再度见到那个本该死得差不多云氏余孽。
高继勋立在旁,专心体察圣意,见势忙补上句:“带人过来!”
几个暗卫自侍卫司中走出,跪伏于地。
皇上脸色铁青:“你等今日所见,尽数报给琰王,叫琰王亲自听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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