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拿过裘皮,替他覆上:“你受连累。”
云琅就听不惯这个,烦得皱皱眉,口叼住萧小王爷在眼前晃来晃去手腕。
萧朔腕间结结实实疼,轻叹声,拿过块新鲜点心,换出自己手腕。
云琅当时便想去打断参知政事,偏偏不便出面,就知萧朔难免又受当年
“做什?”
云琅回神,朝他笑笑,眼底仍清明:“知道你有正事,没打算同你算账。”
朝臣来探兵时,云琅尚未醒透,却也知道此时来人总归蹊跷。
他体力消耗过甚,有萧朔在,心防卸开本就安稳,想要暗中跟出去,撑几次竟都没能坐起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萧朔披挂出营帐。
再蓄足力气坐起来,路寻过去,已来不及拦下参知政事说起那些无关紧要陈年旧事。
萧朔实在不想回首往事,阖阖眼,深吸口气:“云琅。”
云琅干咳声,及时闭严嘴。趁他不注意,手上利落清创拭血洒匀药粉,将干净白布覆上去。
萧朔被他分神,痛楚尚未来得及返上来,伤处已叫云琅重新处理妥当。
云琅留神查看萧朔神色,见他眉宇间已稍和缓,心中才松下来,将绷布细细打结,帮萧朔将半边衣物扯正。
萧朔抬手:“自己来。”
牵挂,当初从不知忌讳、不避险地,箭扎碎半边肩胛还全不当回事云少将军,竟连句“不知死活”都嫌不吉利,不肯说。
“并非有意叫你担忧。”
萧朔任云琅扯着,坐在榻上:“今日朝臣来蹊跷,不放心。”
云琅自然知道,只是看着萧朔拿伤不当伤,到底来气。也不说话,自顾自解开他叫血色浸透大半绷布,拿过止血药粉。
萧朔不见他回应,静坐阵,抬手覆上云琅臂间。
萧朔单手拢着云琅,将他轻放在榻上:“无关紧要?”
“都过去,有什要紧。”
云琅有些冷,搓搓手:“若早知道找个玉麒麟要牵扯这多事,都不叫你去找。”
比起那些事,云琅倒是对参知政事学生更留意,细想想:“如此说来……当初商侍郎叫大理寺诬陷,获罪流放,其实还是受你连累。”
营帐毕竟不比暖阁,帐中拢数个火盆,仍难免透风,有寒意缓慢渗进来。
云琅充耳不闻,认认真真替萧朔理顺衣物,系妥衣襟,坐回床上。
萧朔坐阵,将箭伤痛楚尽数压下去,侧过目光。
云琅昨夜阵前激战,以碧水丹强催内劲,虽早服药护持心脉肺腑,却仍难免震荡,无疑仍不舒服。
方才有意调侃,是为引他分心。此时云琅替他理妥伤势,虽还尽力坐着,眉宇间已透出些疲倦力不从心。
萧朔静看阵,伸出右手,揽住云琅脊背。
云琅绷半晌,终归泄气:“当年你硬要静卧养伤,嫌你烦,藏你裤子……是不对。”
萧朔顿下,缓声道:“此事揭过。”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云琅如今亲眼见萧朔受箭伤,将心比心,才知当年萧小王爷何等头疼:“也不该趁你睡着,给你扎头小辫子。”
“……”萧朔:“此事也揭过。”
云琅有些诧异,他不曾想到萧小王爷心胸宽广至此,顿顿:“也不该弄两条雪兔裘,做成兔子耳朵,别在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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