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候在好水川,曾亲身遭遇过这支梦魇般骑兵。
凶悍难当、刀箭不破,人用钩索同马绞在处,纵然死也死在马上。
襄王与虎谋皮,竟招来这匹蛰伏日久恶狼。
“可要派人速至宫中,请调侍卫司暗兵营?”
都虞候压下眼底隐隐不安:“军不耐久战,如今忽然多出铁鹞子,战力远胜襄王黑铁骑重甲……”
都虞候杀得身悍然血气,赶上来与云琅并辔:“少将军,西夏党项人,来是铁鹞子!”
云琅敛去笑意,握住弓身:“知道。”
都虞候在马上急喘着,视线迎上云琅看不透眼底,沛然战意下,隐隐迸出无声担忧。
殿前司这些天不眠不休,在京中排查,揪净戎狄暗探。却不料襄王狡兔三窟,竟还寻第三方外援。
西夏。
云琅手中握第二支白羽箭,视线落在他脸上:“党项人。”
“西朝。”
首领脸色苍白,冷汗自额间渗出来:“党项族于去岁重建故国,国主拓跋昊称帝,不再臣服中原。你们皇帝已承认……”
云琅笑出来。
四方喊杀声直逼穹顶,血色卷着雪粒,碾过鼓角争鸣。
撞在处,猝不及防滚成团。轻骑兵有心补缺,才发觉竟被堵死出路。
云琅策马直入,第二枚白磷火石冲开夜色,城头再度万箭齐发。
叛军首领瞳孔骤然收缩:“举盾!步兵挟骑,散鱼鳞阵――”
他声音被箭雨声压过去,禁军骑兵营压着箭尾,紧随那道墨色披风裹着灿白身形冲锋破阵,将冲进来叛军拦腰斩断。
云琅引着侍卫司骑兵营,豁开条至城门血路,停也不停,又交错杀回,卷起路激扬雪色。
云琅收起白羽箭,将弓挂回鞍侧,换重剑在手。
都虞候急道:“少将军
直以来,几代朔方军抵御都是正北方辽人与戎狄。燕云十三城,叫端王与云琅相继收复十二座,已连成片牢不可破疆界。
最后座朔州城,最后处雁门关,正压在西北党项部落边界上。
党项是个夹缝里求生部族,曾被中原狠狠打残过,先后臣服于中原与辽国,受辽国册封,向中原帝王称臣。
这支部落环伺已过百年,在辽朝版图上叫夏国,在本朝疆域图上叫西夏。好水川战,曾绞杀过十万中原大军。
三千铁鹞骑兵,是西夏手中最致命王牌。既是国主贴身护卫,也是阵前杀敌先锋。
首领死盯着他:“你笑什?!”
“笑你替省事,同襄王勾结,千里迢迢来此送命。”
云琅缓声道:“足不出户,擒贼擒王。”
首领被他点破身份,胸膛震,尚完好条手臂死死攥住圆月弯刀,仓促回马便走。
立时有重甲骑兵涌上来,将去路封严,死死堵住云琅。
叛军首领眼底片凶戾血光,策马疾驰回援,才赶出箭之地,寒意忽然飙上头顶。
叛军首领急勒马,身形已矮到马匹旁侧,却终归慢步。
携着风雷白羽箭刺破夜色,擦出刺耳爆鸣,狠狠撞在坚滑光莹铁甲上,阵激痛自铠甲下几乎窒息地掀起来。
叛军首领死死扯住马缰,勉强稳住身形。
重甲坚硬,非强弩可入。白羽箭破不开铁甲,却样能伤人,他左肩胛只怕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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