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商恪压下眼底微愕,点点头:“留在汴梁,替他牵制宫中杀机。”
云琅帮忙拽卫准时,就已察觉到商恪身上带伤,心里有数:“听人背过遍,说襄王有九星八门黄道使,在
商恪微怔:“云大人?”
“无事。”
云琅扯着哭傻开封尹往大相国寺井外拽半夜,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句“早已忘”是从何说起,想想终归是人家私事,体贴地不多嘴:“只是想起往事……有些唏嘘。”
“往事已矣,确不该提。”
商恪自觉说多话,替榻上昏睡开封尹灭烛火,引云琅走到桌前:“云大人急传信,约见面,可是为襄王下落?”
云琅好奇:“那如何?”
“那时年轻气盛,并不知道他是寒门出身不通政理,当众给他难堪。正要走时,又忽然被他扯住。”
商恪道:“本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同动手……谁知他死扯着,不准走,当众同行问道礼。”
商恪那年不过才及冠,出身世家、自幼有名师教导护持,走官荐荫补入朝,未经科举,对这些寒门子弟礼数很是生疏。
政事堂门前,偏偏被年纪相仿布衣探花不依不饶扯着,揖及地。
不知。”
商恪慢慢道:“又问他,可知少侯爷纵马是否伤及路人、毁及摊贩,可知街边行人是何说法。听朝堂之上三言两语,贸然便来质问,可曾探过半片街头巷陌,查过句民心民情。”
商恪垂下视线,看看昏睡卫准:“他叫问住,面红耳赤,站在门前说不出话。”
政事堂门前人来人往,当科探花初入朝堂,尚不通政事,叫他句句诘问,局促得几无立身之地。
商恪出身世家,见多朝堂内情,素来反感这些不问情由、不由分说所谓刚正直臣。懒得多说,回去取刚细查详实卷宗,抛进卫准怀里。
“原本是。”
云琅点点头,坐在桌边:“可惜你也不知道。”
商恪神色微动,抬头看他。
“你若知道,定然是在襄王身旁护持,能抽空来趟已经不易,没时间与闲心替卫大人盖被子。”
云琅沉吟:“襄王老*巨猾、狡兔三窟,不会束手待毙……你是路疑兵?”
“他行礼,又对说……谨守教诲,铭感不忘。”
商恪失笑:“鬼使神差,也还礼,送他走。”
“那之后,在政事堂循规蹈矩,他受圣恩,代行开封府事。”
商恪握住卫准睡得昏松手臂,塞回薄衾里,掩掩:“政事堂接到开封府公文时,偶尔会想起此事……只是他执掌开封,大抵早已忘有这号人。”
云琅抿着热茶,没绷住,咳咳。
大理寺卿私心昭彰,报上来案卷只说云琅当街纵马、冲撞车队,行径放肆触犯国法。
案卷之上,竟半句不说云琅当街追拦是意图刺驾贡车,不提为避路上行人,横剑勒辔死拦惊马,那日上朝肋下还掩着磕碰出乌紫淤伤。
卫准捧着卷宗,从头到尾看整整三遍,哑口无言。
云琅自己都已不大记得起当时情形,更想不到竟还害得参知政事高徒与当科探花郎吵架,不由哑然:“后来呢?卫大人便负气去,从此卧薪尝胆誓要为民请命……”
商恪摇摇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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