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使趴在地上，在皇上眼中寻
默许，磕个头，滚爬起身：“军中事有劳老太师，朝中下官定然盘妥。有与他勾结，沆瀣
气
，不妨也并扔去北疆战场……”
他兴冲冲边说边走，走到殿门前，将门拉开，忽然怔住。
殿外刀枪林立，金吾卫不见踪影，右将军常纪倒在地上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窗前月色里，靠个眼熟人影。
枢密使脸色阵青阵白，下面话尽数堵回嗓子眼里，浑身都开始筛糠样打起颤。
皇上看向庞甘：“朕叫你提参军人选，你可定准？”
“是。”庞甘忙起身，“老臣侄子亲自去，陛下放心，他清楚该怎
办。”
“虽说如今琰王看似成势，归根结底无非是趁
们与襄阳对峙，趁火打劫罢。烈火烹油，难以长久。”
庞甘低声：“既然拦不住……便叫他去打，也有办法。”
“北疆情形难测，当初朔方连年苦战，也不曾将燕云十三城收复，打败仗又有什奇怪？纵然出什意外，也是他年少狂妄不知死活，中西夏人圈套。”
情鼎沸，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昔日端王旧部，多少是顺风倒墙头草？无非如今看萧朔那竖子得势，又趁机鼓噪罢！何不——”
皇上扫他眼：“何不什，再派你刺客去琰王府送命？”
庞甘滞，将话咽回去，脸上隐约涨红。
“朕当初确以云琅为饵，逼出他王府大印，也引着他写封手书。”
皇上眼底透出冷色：“那时朕也时大意，叫他愚弄……竟当真以为他是恨透云琅，为手刃仇敌，不惜铤而走险。”
皇上听见异样动静，蹙眉：“出何事？”
庞甘看过去，不及开口，已先看清殿外情形。
他不及枢密使慌乱，脸色却也忽然苍白，张张嘴，没能说得出话。
皇上手中已不剩半个得用人，见这两人反应，愈发不耐
“并行不悖，再下层保险。明路设法引他二人落入陷阱毙命沙场，暗地里寻他们错处，若能构陷成通敌，自然更好不过。”
庞甘阴恻恻道：“纵然他二人当真命大，活着回来，国中百姓也会知道，当初那场仗是他们与西夏人勾结，为己之私，不惜引来外敌入京……”
“老太师当真思虑周全！”
枢密使听出转机，喜出望外，也顾不上庞甘此前攻讦：“如此来，何须再忌惮那两个短命小儿？当初罪证便也能用得上！”
禁军落入他人之手，枢密使自知无用，原本已吓得魂飞魄散，只等免官去职。此时见转机，如何还等得住：“既如此，下官这便去调兵排布，尽快允他出征！”
狱中劫囚换囚，固然是掉脑袋大罪，可偏偏萧朔要偷是云琅。
此前战，云琅整合禁军残兵、金水门下扭转战局，阵前诛杀西夏国主，已出尽风头。
如今汴梁百姓交口称颂，人人念都是昔日灿白流云旗。云琅非罪反功，若此时以换囚罪过拿捏萧朔，只怕等来不是论罪处置，是请赦琰王无罪万民书。
“狼子野心，只怪朕当初心软。”
皇上闭闭眼，压下冰冷杀意：“他煞费苦心走到今日，又暗中操纵朝堂民情，引成鼎沸之势，想来于朔方军也已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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