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朔微怔,勒缰抬眸看他。
白马跑得酣畅,路追上来,兴高采烈便去咬黑马尾巴。两匹马腻在处,皆渐渐停步子。
“当初挖墙掏窟窿,带景王没带你,是不对。”
云琅好脾气道:“知错,回头就去拿石头砸景王。”
“此事揭过,不必再提。”萧朔皱紧眉,“只是――”
话音未落,已不自控地往边上让让。
黑马生性温驯,被撞也不计较,给横行霸道白马让出地方,又亲昵地叨口白马银缎子似鬃毛。
云琅大奇:“你这两匹马起养?好乖,物似主人形……”
萧朔忍无可忍闭牢嘴,耳畔滚热,打马便走。黑马尚有些犹豫,频频回头,叫主人再三催促,只得四蹄生风,向前飙射出去。
云琅满心畅快,扬声净鞭,风驰电掣赶上去。
“说话啊。”
云琅轻磕马腹,叫白马追上去,看着耳根莫名泛红萧小王爷:“当帐前先锋官,知道定不会抛下你自己跑去北疆,陈年旧醋总算放心开坛?”
“云琅!”
萧朔听见他“陈年旧醋”四个字,热意轰声冲上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过是约着景王起去挖个墙,还是他动手站着,他挖错看着,就值得你记这久。”
谋划地下,改飞出去……”
云琅说到半,忽然醒悟,愕然勒马:“这主意是你给王叔出?!”
“那时京城内外戎狄探子尽数剿清,京郊已没风险。”
萧朔淡淡望他眼:“长辈们约好齐瞒着你,是想看你憋得转圈。”
云琅今日才知真相,痛心疾首,攥着缰绳停在原地。
云琅好奇:“只是什?”
萧朔肩背绷下,没有出声。
只是……看景王很是不顺眼,动辄便想在景王府门口叫人挖个陷坑。
“他与你相约,却慑于太傅威严,和盘托出。虽有缘由苦衷,终归不义。”
萧朔握握缰绳,垂下视线道:“你今后……”
两匹马都是萧朔千挑万选亲自养,矫健神骏,飞掠生风,踏着青石街道清脆有声。
萧朔这些年也已将骑术练得精湛,却终归比云琅稍逊些,跑到巷尾,已叫身后雪影牢牢追上。
云琅将自己缰绳交到左手,探出右手,去拉萧朔马缰。
萧朔余光扫见云琅动作,心头悬,只怕两匹马跑快慢不,交错间扯得云琅坠下去跌伤:“放手!留神――”
云琅笑道:“不放。”
云琅摇头感叹:“位置都记准,字字句句记着,只等翻出来同算账……”
云琅压着嘴角笑意,追他不放:“小王爷,谁欺人太甚?”
萧朔说不出话,避开云琅视线。
云琅扯下缰绳,白马通晓人意,随牵引去有意轻撞黑马肩胛:“去不去挖墙?明晚三更,宜秋门见。”
萧朔咬牙:“云琅,你不要――”
“你若早来找。”萧朔道,“早就能出城。”
“话是这说……”
云琅心情有些复杂,讷讷道:“还不是你老管着,把管怕?这种事哪敢同你说,你也少来同翻旧账――”
云琅话说到半,脑子里灵光闪,忽然回过神:“不对,你今日忽然翻这个旧账干什?”
萧朔叫他问住,抿起唇角握缰绳,扫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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