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派人与太师府接触,不只是因为太师府有琰王这颗要紧大印,更因为太师府这些年在朝中周旋,手中捏数不尽把柄、理不完牵扯。
若太师府这些暗力交给襄王,哪怕只交出部分,只要操控得当,也能在朝堂掀起阵不弱于叛军攻城动荡风波。
……
可云琅今日挟持着黄道使,不讲道理悍然相挟,这样随口句,竟就彻底封死这种可能。
这个人荐上去,今后政事堂便有太师府人。
庞甘无论如何想不到他竟还有飞蝗石,疼得几乎站不稳,勉强扶,心中只剩惊惧胆颤。
云琅慢慢道:“太师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庞甘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咬紧牙关低头。
如今朝中情形,参知政事在皇上面前也讨不多少好。如今既不是选官推举、也非科举取士,贸然带个新人到自己所辖府内,定然要引皇上怀疑。
可如果这人是他推荐,在皇上眼中,便成太师府煞费苦心,替皇上往政事堂安插眼线。
庞甘脸上苍老皮肉微微跳,脸上彻底失血色,勉强站直:“为何不赌?”
“手书给与不给,无伤大碍,原本也是打算把火烧你这书房。”
云琅不以为意:“如今你已亲口承认与襄王有染,再有捉这人作证据,并送给参知政事,转报给皇上。你那侄子还用突发重疾,才不能随军打仗?”
庞甘背后透出森森凉意:“那你究竟想要什?”
“也不算什大事。”
,眼底晦暗:“你诈老夫?!”
“天地良心。”云琅抬起空着手,“可与太师打赌。”
庞甘眼角微微抽动,仍兀自死撑着:“赌什?”
“就赌太师府上,当真有个参知政事得意门生,正亲眼看着太师,听着太师所作勾当。”
云琅照书房里四下扫圈,慢慢道:“你们家房顶作证,若赢……”
襄王要为祸朝堂、暗中搅弄风波,太师府不止不能相助,还要尽全力拦阻,设法稳定朝局。否则在皇
“云大人。”
庞甘立半晌,尽力攒出些底气:“枢密院式微,政事堂已成朝局核心。老夫若往政事堂荐人,今后朝中旦生出风波,便与老夫脱不开干系……”
云琅好奇:“事到如今,莫非太师还想脱开干系?”
庞甘动动嘴唇,正要说话,迎上云琅视线,忽然狠狠打个激灵。
他忽然明白云琅叫他往政事堂荐人用意。
云琅道:“二人出征路远,顾不上朝堂,想往政事堂插个人,要靠太师周旋。”
“政事堂从属参知政事。”
庞甘哑声:“云大人既能调得动参知政事人,此事只要去说声就够,何必来找老夫……”
他话音未落,已叫颗飞蝗石疾射擦过耳畔。
石子冰冷,耳畔风声刚过,已撩开片火辣辣尖锐刺痛。
“若你赢。”
庞甘终归半分承不住这种可能,盯着云琅从容神色,嗓子愈嘶哑:“你肯揭过今日之事,老夫也会退步。”
“琰王私通刑部、暗换死囚,罪证还有封手书。”
庞甘哑声:“老夫可借襄王夺印为由,将那封作证据琰王手书也并交给你。再去同皇上回,只说老夫侄子突发重疾,难以随军——”
云琅摇摇头:“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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