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难缠,旦招惹,再不得宁日。
天英腕上沉,已被上镣铐,盯着眼前这群油
开封府上下祖传六亲不认,衙役冷张木头脸,将主犯与赃物押走,又去拿知情不报包庇同罪者。
天英立在窗边,眼看铁镣手铐竟锁到自己眼前,不由大怒:“卫准,你敢?!”
卫准敛袖立在门前,闻声看过去:“阁下认得本官?”
天英已叫恼意冲没头顶,几乎要出言喝骂,被庞甘伸手扯住。
“在人前。”
卫准道:“若有太师府之物,查实非赠予买卖,而是偷盗抢夺所得,会令衙役上门交还。”
庞甘如何敢让他查始末,脸色阵青阵白,勉强赔笑:“卫大人想到哪里去……如何会是抢夺偷盗?只是老夫此前借琰王府印,今日与太师府大印并拿出来,给云将军品鉴赏看。”
庞甘身居高位,已多年不曾这般小心逢迎。偏偏致命死穴叫云琅拿捏着,只得硬着头皮,不傻装傻:“方才琰王将云将军……寻回,走得有些仓促,大抵是云将军时疏忽,忘将太师府那枚印归还老夫。”
“奇。”
卫准尚未开口,身旁开封府通判先出声道:“*员印鉴竟也能借来赏玩,还能任意借用。”
开封尹,辖京城民政,主持狱讼、捕除寇盗。
铁面无私,明镜高悬。
庞甘时生生愕住,眼睁睁瞪着眼前情形,直到萧朔出门,尚没能回得过神。
按本朝律法,凡人证物证俱在,既为铁案。
开封府办案,不论府第门户、权位高低,律任意出入搜查。
庞甘迎上天英择人而噬凶戾注视,心底慌,仓促避开视线,悄声恳求:“老夫嫡女外孙尚在宫中,刀俎鱼肉,大人……稍微避嫌……”
天英叫他扯着,深吸口气,尽力压下恼火。
开封尹出身试霜堂,受杨显佑栽培之恩,是天辅文曲门生,按理不该在这时添乱插手。
偏偏这个卫准性情刚硬,不知变通。平日里便不甚配合,如今天辅不在,更无人能约束他。
不止太师府要避嫌,黄道使尚在隐匿,又刚在宫中那场行刺里大伤元气,必须休养生息。
“太师连琰王府大印都能借用,果然交游甚广,神通广大。”
通判看向庞甘,视线冷淡锋利:“下官想看看皇后娘娘凤印,不知老太师可否帮忙借出来,容下官观?”
庞甘额间冒汗,心头倏而寒,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牢牢闭上嘴。
通判职权只在开封尹之下,与府尹彼此制约,还多项面君直谏之权,并不打怵这位位高权重太师。扫他眼,命人将书房情形据实详尽记下。
记录妥当,通判看眼卫准,见他没有异议,便朝身后衙役挥下手。
前朝有国公儿子当街打杀百姓,回府不过半个时辰,开封府上门拿人下狱,审理定罪,从头至尾不曾有过禀奏请旨。
琰王报案,路人佐证,开封尹上门搜查拿人……处处荒唐至极,却偏偏有法可依,竟寻不到半分错处。
到这步,状况几乎已有些诡谲。
庞甘心思全在叫云琅顺走那两方印上,顾不得摆太师官威压人,上前低声:“卫大人,方才琰王带走人身上,还藏着老夫东西……”
“开封府收理后,自会妥善搜身,查明始末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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