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软弱,不可放松。
不可懈下那根弦,身心有处守不住,就要进对方套。
守不住,就要叫琰王府起倾覆下来,并陪葬……万劫不复。
这些年来,云琅多少次生死线,熬伤煎刑,能靠口心气死撑过来,这
话未说完,微温唇贴上来。
云琅被萧朔拢着肩颈,暖意熨帖着,那点莫名烦躁焦灼稍稍压下去,唇齿间忽然被哺进来半丸药。
云琅滞,侧头要躲。
“请太医重做过,加甘草,不苦。”
萧朔轻声:“心中烦躁,牵连心脉蛰痛难熬,你陪吃半颗。”
萧朔停下:“云琅。”
云琅微微激灵,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绷紧,又要尽力放松。
“不急……”萧朔揽着他,轻声道,“别怕。”
云琅在骨子里打个颤,睁开眼睛。
“在。”
“不疼。”
萧朔拢着他,吻吻云琅额头。他胸口烫,灼着心神,嗓音也不同往日地沙哑下来:“不做那些……不疼。”
云琅使全力,在萧朔手中勉强逼着自己放松下来。
电光破开静谧暗色,眼前茫然,只剩片宁静空荡。
……
月色发烫。
窗外透进新雪凉润气息,在夜色里沁成微温水汽,屋内像是渐渐烧起来。
北疆风凛,过千沟万壑,过重峦叠嶂,不远千里趁月色归乡,融进静待山高水长。
融成片雾蒙蒙烟雨水色。
扑头扑面,漫地漫天。
云琅如何听不出来,抿抿嘴角,扯下:“胡说什……不吉利,快呸声。”
萧朔不打算照做,只手护在云琅心口处,替他慢慢推揉纾解。
云琅向来扛得住,情形越艰难到近于死地,反倒能逼出骨子里潇洒疏狂来,慑得宵小在绝境处仍不敢招惹。
可也正是因为扛得住,越是彻底到不能自控时,云琅便越难熬。
此时身不由己失控茫然,纵使能激起更深处反应,更令云琅先想起,却是大理寺地牢里那些日子。
萧朔吻他眉宇,吻过眉睫,护着云琅眼底隐约水光:“怕话,就抱着。”
云琅气息微蹙,侧侧头,努力想朝他笑笑:“无妨,——”
萧朔拿过随身带着玉瓶,倒出颗护持心脉玉露丹,喂到他唇边。
云琅停下,蹙蹙眉,眼底掀起点自己都不曾察觉烦躁。
他闭上眼,低声道:“没事,好全,吃这个干什……”
像是水牢中冰水没顶时白芒,又像暗牢里仿佛永恒死寂。
云琅咬紧下唇,摸索着攥住被子布料,在掌心攥紧。
萧朔几乎以为是图册上内容出差错疏漏,他也是第次,心中实在没底,按图索几处,看着云琅反应,慢慢蹙起眉。
云琅反应……太煎熬些。
心底沸涌着渴望是离得更近些,再无阻隔,坦诚相待。可少将军情形,却分明差出十万八千里。
……
萧朔从漫地漫天烟雨里脱身,看看紧闭着眼睛、动不动人,轻轻碰下云琅。
云琅有骨气,闷哼声,仍直挺挺躺在榻上。
既没破窗上房也没夺门而出,咬着牙声不吭,不比景王做木头人软上多少萧朔收手轻声:“还是不舒服?”
“做你。”云琅咬紧牙关,尽力挤出半句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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