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萧朔用力闭
闭眼，“你不必如此宽慰
，并非囿于过往，只是——”
“谁宽慰你？”
云琅抛手中
小石子，拍拍手抬头：“
年三百六十日，两千百六十天，在梦里辗转惊醒。若是在家，抬腿就能翻进你书房，赖在你灯下抢你书，抢你酥酪喝。”
“两千百六十天，翻三番，就是六千四百八十天。”
云琅胡言乱语：“你若是年内还不上这六千四百八十场大梦……”
云琅伏在他肩头，呼出气擦过萧朔耳廓，温凉柔和，细细拂进心底。
“好罚。”
云琅笑道：“翻倍再翻倍，按赌坊高利贷，利上起利，本还三。”
萧朔阖眼，死死压住筋骨下被激起微栗：“好。”
云琅抹他肩甲，与自己收在处，慢慢道：“算上梦中，有十七次……捧腹大笑时回头找你，没找到人，很是难过。”
萧朔道：“欠你，本就都该讨回来。”
云琅不由失笑：“照这
说，你欠，莫非也该讨回来？”
萧朔抬眸，望他眼。
云琅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罕有严肃认真，隐隐透出明净锋芒，看不出半分要开玩笑意思。
萧朔静坐良久，阖眼，点点头：“与你自幼相交，既是袍泽又是挚友。却只知仇恨目蒙心盲，不解你苦心，以怨报德，害你孤身远走，最该重罚。”
也来吗？”
萧朔低声：“知道。”
云琅微讶，抬头看他：“知道？”
“若暗兵营赢，皇上当即就会出来，恩赦禁军擅动之罪，再将你治罪下狱。”
萧朔点点头：“可惜暗兵营已成强弩之末，再不复昔日威风……他已彻底慌。”
“还不上。”
萧朔低声：“
萧朔怔怔，睁眼定定看他。
“你要陪笑五十次，最畅快，笑到站不住那种。”
云少将军算得很清楚，埋头捡块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年还不上，就再滚番利。”
萧朔伸手揽住他，哑声道：“云琅。”
云琅埋头算账：“有七十二次，烤出来鱼和兔子肥流油，又香又好吃，却没法分给你。”
云琅靠在他肩头，抬起胳膊抱着他，声音贴在萧朔耳畔：“如何重罚？”
“欠你，无论是罚是讨，都该罪加等。”
萧朔低声道：“家法在你手里，你要如何罚——”
云琅在背后解萧朔胸甲，只手探进冰冷铠甲。他特意催动些内力，掌心温热，慢慢暖着琰王殿下叫寒意侵袭胸背。
铁甲冰寒冷硬，束缚着人动作，偏偏有这层禁锢，反倒衬得透过衣物布料那点薄薄热意格外分明。
云琅失笑：“换也慌。跑个襄王，如今你竟也这光明正大跑。他坐在那个皇位上，只怕日日睁眼睛，头顶便悬着两把剑，不定哪把要掉下来。”
“既已悬着，不在乎再多悬几日。”
萧朔眸底瞬深冷，阖眼敛：“你若不出来，本想兵围城隍庙，与他签下盟书血誓。他若不伤你，安安生生容纳变法，便留他命。”
云琅当初跑到城郊，确曾在城隍庙被逼着立个血誓，可也万万想不到小王爷锱铢必较至此，阵头疼：“倒也不必记仇到这个地步……”
“为何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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