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以北河道复杂,地势破碎,不便行军,故而历来出兵朔北都要先向西转道,过函谷关再往北。
可襄王若要隐匿行踪逃去朔州,却不必走这折。
京城直插北疆边关,进太行山脉,再要缉捕便难上加难。
“开封到朔州固然不是。”
云琅这些年将国土跑几趟,心中早有数,在萧朔腕处按,顺势向上循至肘弯:
云琅身上本就发软,叫萧朔捞,跌回他怀里,心头悬囫囵摇头:“不来不来……”
“……”萧朔低声道:“别动。”
云琅微怔,随即也察觉到不对,视线朝洞顶缝隙电转般扫过去。
方才叫萧朔挡大半,他几乎不曾察觉,洞顶光线隐约有变化。
萧朔臂护在云琅身侧,牢牢覆着他,低声问:“是走兽?”
萧朔没有立刻将手挪开,叫掌心温温热意熨着那处,将酸疼顺经脉缓缓揉散:“是什?”
云琅憋半晌,实在说不出口,恼羞成怒照萧小王爷肩膀咬口,闭上眼睛。
少将军这是馋肉。
萧朔记下蜜炙兔子腿,停手掌上力道,移回臂间,将云琅揽实:“不扰你,睡罢。”
“还睡什?再过刻刀疤他们也到。”
水衙门,要不着痕迹打点朝堂,还要全力上天入地搜云琅,再多银子也流水样向外花。
老主簿心疼得日日跺脚,长吁短叹,唯独不敢劝王爷半句,便是修那处陵寝账目。
两人往死路里走,走到尽处,山重水复,终于闯出条生路。
此时云琅再说起百年,真真切切,在心胸里扎根落定,竟连说惯卖酒调侃都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
“你若再不好好将养,百八十年后,骨头确该酥。”
“襄阳到朔州呢?”
萧朔眸底微动,低声道:“他留在襄阳私兵?”
“朔州城
云琅摇摇头,蹙紧眉:“不是。”
这处山洞隐在密林深处,常有山兽野兔经过,那条裂缝上面是更深更密山林,光线偶尔遮挡并不奇怪。
可方才那瞬挡住天光,却不是走兽飞禽能遮出来。
云琅仰躺在石床上,心念电转,忽然想起件事:“你记不记得,商恪说过,襄王落败后是往朔州城方向逃……”
萧朔迎上云琅视线,察觉到顶上日光归于通透,才松开臂:“由开封至朔州,函谷关并不是最顺条路。”
云琅对手下亲兵有数,他不是第次在这山洞里养伤,看天色便大略掐得准时辰:“此处虽然逍遥,该走还是要走,你还有事未做完。”
云少将军带兵日行三百里,晓行夜宿时候都少,昼夜奔袭,其实早熬出副铁打筋骨,再不眠不休几日几夜也撑得住。
无非叫小王爷惯得懒,才总想着舒服。
云琅最后打个呵欠,撑着手臂要忍疼起身,才动,却被萧朔施力揽回。
“做什?”
萧朔缓声道:“云副掌柜好盘算,到时你高坐堂上,叫里外忙碌,替你挣银子回来花。”
云琅叫他半软半硬激,很不服气,张张嘴要说话,叫腰间随萧朔推按泛上来阵隔夜痛楚袭得脸色发白,时没动静。
萧朔垂眸:“看。”
“看你个大兔子腿!”
云琅活生生叫他气乐:“这是旧伤?是痼疾?这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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