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谏道:“云麾将军云琅,如今已复职。”
守军牢牢盯着他,确认景谏没在胡说八道,胸口起伏几次,抬手用力抹把脸。
“好……好好。”
守军压不住喜悦,来回飞快走几步,几乎想要扔下城门回去报信,又生生忍住:“你们在不归楼等着,轮值歇,便请你们喝酒。”
景谏说不出话,抬手朝他礼。
边城路途遥远,这几年又少有与京城生意往来,山高水深拦着,消息比过去更不畅通。
守军也知此事不容轻问,只是难得遇上京城来,又从过军,便再忍不住:“云将军,当初跟着端王爷,年岁与你家少主人差不多大。”
守军咬咬牙,低声飞快道:“他是等忠良,不是叛逆,是叫人陷害。们上次听人说,云将军在京里叫人抓……”
“已查清。”
景谏压住胸口念头,缓声道:“皇上降下旨意,昔日罪也免。”
“代太守不用他,他便尽出积蓄开家客栈,挣来钱三七分,七成都供养朔方军。”
“挂匾时,们也劝他别起这晦气名字,怪瘆人,他偏不听。”
守军道:“们也只好设法帮衬,同来往行脚多解释几句。幸而那客栈确收拾得极妥帖,日子久,倒也有不忌讳愿意住。”
景谏回过头,迎上萧朔视线,不着痕迹点下头,同守军拱手道谢:“多谢阁下指点。”
守军摆摆手,挪开路障,示意他们尽快入城。
,战马是命,打眼便知道这两匹马是千金难换大宛良种。
朔方军苦守这些年,最精细养着便是战马,清水草料都先紧着马,却还是缺个大口子。就连寻常蒙古马,骑兵营从上到下搜刮尽,也只能紧巴巴地三五人匹。
如今代太守凡事不管,整日里只想着调回京城,远远离开这苦寒之地。城中勉强有几户在外面跑商,凑钱买过两三次马,却毕竟只是杯水车薪。
守军压心中羡慕,叹口气,将路引递回去:“车里是家眷?”
“是。”景谏就怕他问这个,捏掌心冷汗,“路途遥远,水土不服……”
守军仍叫天降喜讯冲得面色涨红,偏不能擅离职守,焦灼绕几个
守军眼睛霍地亮起来:“当真?!”
景谏点点头。
“是那白袍银甲小将军,极俊极厉害。”
守军追问:“不是旁人?你这消息可是准?你听见念诏书?”
“是。”
车队缓缓朝城门内走,走到半,守军又忽然道:“慢着。”
景谏心头微悬,停步道:“还有何事?”
“你们从京城来。”
守军顿刻,低低呼口气,又问:“听没听过……云将军下落?”
景谏微怔。
“难免,这等苦寒之地,当初来还病三个月呢。”
守军笑笑:“城中客栈数不归楼最好,别叫名字吓着。你们若不缺银子,便去那里落脚歇歇,好生将养几日。”
见他并未细加盘问,景谏悬着颗心终于稍落,松口气:“如何叫不归楼?”
“那客栈老板姓胡,叫胡涂,严太守在时,是严太守帐下幕僚师爷。”
此时没什人进城,守军不急盘查,索性也多说几句:“后来严太守也走……这云州城里当年故人,就只剩下胡师爷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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